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跳舞的時候他彎腰應該看見了我,卻沒說;將你拉出水榭的時候,他刻意離你最近。”

帶了肖鬱幾年,一群人就差穿同一條褲子,賀烈對他無比熟悉。

“這小子……”賀烈長呼一口氣,抬頭看山裡的夜空。

山裡的夜色很沉,但今夜的星星尤其多。

天高星朗,雲淡風輕。

寂靜的山中蟲鳴聲遠,世上的一切喧囂都好似隔絕在了外面。

人之一生,比之星月,何其渺小。

可再渺小的一顆石子,都可能會成為撬動地球的支點。

他們是死去了,卻因此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。

篝火嗶啵一聲,賀烈轉過頭來,看著樓月西鄭重地說道:“靈異局每年都是有傷亡的人,做我們這一行的,經常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緣。”

“不管是老韓,還是肖鬱,他們進入靈異局的時候就寫好了遺書。”賀烈再次抹了一把臉,“我都看過,都是些烏七八糟的玩意兒,老韓還多加了一句,繼承他的計算機硬碟。”

“你呢?”樓月西輕輕道。

“我以前沒有。”賀烈回答,“我沒什麼遺產,兩百塊錢的東西也沒人稀罕要。”

“但現在得寫一條。”

樓月西用一雙沉靜的眼睛看著他,等待他的回答。

“把我送回我老婆身邊,請他好好活著。”

淚水從那雙丹青描摹似的雙眼中淌出來。

“我想告訴你的是,死生無法看淡,但最重要的是朝前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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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太殘忍了, 賀烈……”

樓月西的眼淚順著賀烈的脖頸淌入他的胸口,留下一道帶有涼意的水痕。

“我沒法好好活著,我……”

賀烈將手插入他的頭髮, 摸貓似的呼嚕兩下。

“我知道, 所以我儘量不英年早逝。”賀烈也知道不能把人惹急了, 他改口道,“我把遺書改一改,改一改。”

於是被樓月西一口咬在脖子上,疼得他嘶了一聲。

樓月西用了狠勁兒,他是真恨賀烈把遺書兩個字掛在嘴邊。

“把我送回我老婆身邊,請他給我謀個陰差的差事。”賀烈覺得自己想到了兩全的法子,他不免有些興奮, 於是又被生氣的兔子咬了一口。

“賀隊平日裡文化水平不見得如何, 今日舌上倒是可以跑馬了。”樓月西松開牙, 伏在賀烈的肩膀上慢悠悠地道。

“!”

今日確實是賀烈超水平發揮了, 他平時確實也說不了那麼多話。

但是樓月西把他的學歷翻出來說那就過分了。

“初中學歷怎麼了?我也讀了九年!”賀烈翻身把樓月西壓在身下, “局裡還有沒讀過書的!”

兩人鬧了一會兒,都累了,於是肩並著肩仰面躺著。

賀烈選的地方不錯, 視野開闊, 能看見遠方隆起的山脈,像是伏在黑夜裡野獸的脊。

星空讓這原本寂寥的景變得無比開闊。

他們在篝火的嗶啵聲中依偎著睡去。

——

次日下午, 兩人按照記憶裡的路線來到了地宮的所在地。

“應該就是這裡。”樓月西輕聲道。

地宮的入口荒草叢生,若不是他們翻得仔細, 怕是根本就看不見。

“很久沒有人來過了。”樓月西閉眼感受了一會兒, 輕聲道。

自他從地宮出來後,這裡就被廢棄了。

樓涵潤沒有再次啟動轉移罪孽的儀式……樓月西半眯著眼睛, 看來上一次他也元氣大傷。

“我們當日就是從這個門出來的。”樓月西繼續道,他站起身來環視四周,周身的陰氣匯聚成細細的絲線,向各個方向蔓延。

畫面詭譎中又有一絲奇異的美感。

他睜開眼睛,面向北方道,“往那個方向走。”

站在一旁的賀烈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,打趣似的看著再也不在自己面前掩飾的青年。

“這鬼當得倒是便利。”賀烈笑道,捉住一縷跑得稍慢的陰氣,“可以導航了。”

樓月西臉一紅,陰氣像是被碰到葉子的含羞草似的一下縮了回來。

賀烈繼續調笑道:“這麼敏感?”

他像是想到了什麼,笑得有些意味深長。

一根陰氣從樓月西身上冒出來,不輕不重地抽了男人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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