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請陰差。”
孫飛晨就見那綠色小門中走出來一個個子小小的、猶如四五歲兒童的陰差,他頭上戴著牛頭面具,穿著黑色的布袍,鑽到一半看見賀烈就往回縮。
“……”
賀烈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幾枚銅錢和花生遞到小門前,垂著眼睛加大聲量:“請陰差。”
活像是電視劇裡站在門口傳聲的大太監。
“慶烏山的!怎麼又是你!”那陰差沒有辦法,只得鑽出來,“我都換了兩個轄區了,怎麼還是你!”
他聲音奶聲奶氣,甚至有幾分可愛。
“我有付錢。”賀烈指著地上的幾枚銅板和從燒烤店摸來的花生米。
“你!你埋不埋汰!花生米裹著紙就往褲兜裡塞!”小陰差大聲叫嚷起來,最後還是噘著嘴把花生米和銅板收下了,還不解氣地罵道,“不要以為沾點你的陽氣我就稀罕了!”
“說吧,這次要我幹啥?”
“犯下命案的新鬼。”賀烈指了指丁香梅,丁香梅看到小陰差手上的鐵鏈情不自禁地瑟縮了幾步。
賀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對丁香梅說:“我交你至地府是因為你殺了人,並不為別的原因。”
“是他們有錯在先。”賀烈繼續道,“你把那件t恤拿著,去地府可以換錢。”
“什麼?你把自己穿過的衣服給別人大姑娘,給我就幾顆花生米打發了?!”小陰差聞言暴跳如雷,賀烈沒理。
丁香梅聞言再次低低道了聲謝,又轉頭對不知何時醒過來的樓月西說:“也謝謝你。”
賀烈和陰差都聞言望過去,就見樓月西扶著頭,站在一旁。
他溫和地對丁香梅笑笑,又看向賀烈。
“唉,這人身上的氣息——”小陰差還想湊過頭去看,被賀烈一把抓住牛角。
“你該走了,關門了。”
“賀烈!你!”伴隨著幽綠的光芒再次閃爍,原地只剩下了他們一行人和躺在地上的人事不知的幾個。
街邊酒吧的霓虹燈閃爍明亮,新泰路上車輛川流不息,不時有來往的行人對他們投來異樣的眼光。
也是,三個躺著,三個站著,站著的一個出奇的漂亮,一個裸著上半身,怎麼能不吸引別人的視線?
“賀隊……我們這是……”出域了?
孫飛晨還沒反應過來,就見一個騎著摩托穿著警服的人開了過來。
“你們幾個,怎麼回事!”
“啊,同志,是這樣……”孫飛晨連忙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交給警察,又把袁修文三人的事情掐頭去尾地告訴了他。
有了孫飛晨和警察做交涉,賀烈也不費那勁兒了,他打個呵欠,往前走了幾步。
沒聽到腳步聲,他轉頭看向樓月西,示意他快走。
樓月西站在原地沒動,他向下扯著自己的短裙,不肯邁開雙腿。
“別磨磨唧唧的。”賀烈果然是個鋼鐵直男,他右手一揮,“還能涼著你似的。”
就見樓月西偏著頭,雙眉顰蹙,臉上露出幾分尷尬與懊惱。幾秒鐘後,他又望了回來,看著賀烈道:“我……”
“就你事多。”
賀烈不耐煩地低罵一句,轉身就走。
不停變幻的霓虹燈下,樓月西的臉色蒼白無比,他原本沁著水色的眼睛此刻像是凝了霜。
半晌,他突然勾了勾嘴角,聲音卻陰惻惻的:“把衣裳給了人姑娘。”
“你說什麼?什麼涼?”
賀烈從他背後走過來,就聽見他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。
他嫌棄地把手上的一包遞給樓月西:“給你嬌氣的,六七月份能有多涼。”
卻不是衣服,是一條印了紅色玫瑰的花哨大絲巾。
地攤貨,看樣子很是廉價,不過料子倒是用的挺實誠,賊大一張。
於是孫飛晨走過來的時候,就看見全身長滿玫瑰的樓月西。
“!”
“這、這是鬧哪兒出啊?怎麼還圍上花了呢?”孫飛晨結結巴巴地問道,實在不敢相信樓月西竟然是這樣的品味。
樓月西似乎也有些惱羞成怒,他裹著大玫瑰花看了眼賀烈。
賀烈卻沒能理解樓月西那帶著幽怨、羞憤的眼神,他掀起眼皮道:“體恤200,絲巾20。”
他上下打量了樓月西一眼,痞氣地勾起一邊嘴角:“這不挺好看?”
孫飛晨也承認,美人就是美人,裹著土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