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月西下到小鎮上的便利店給小狗買了毛巾和小袋狗糧,回來時,屋裡的一人一狗已經躺在一起睡著了。
下雨的午後,總是催生人的睡意。
窗外沙沙雨聲成了最動聽的催眠曲,屋裡的溫度偏涼,讓人想縮排被窩裡。
樓月西慢慢走到床邊,酣睡的小黑狗在毯子上翻著粉白的肚皮,賀烈也平躺著,呼吸平穩,眉目舒展。
他坐在了床邊看了片刻,大紅喜被上看起來十分喜慶,兩隻鴛鴦交頸而眠,他抿抿唇,緩緩躺下,和賀烈只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。
他不太滿足,又靠近了些,頭抵在賀烈的肩膀處,一向警惕的男人卻沒醒來。
總是窸窸窣窣的珠簾此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。
像是根本沒有人穿過珠簾躺在熟睡的人身邊。
老宅
膠許縣, 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地方。
縣城裡有一條長河,貫穿了整個膠許。河的西岸是林立的樓房,沿著河邊有許多做生意的小販。
賀烈和樓月西開著車從橋上經過, 來到了煙火氣稀少不少的東岸。與西岸弄弄的生活氣息不同, 東岸的建築都是些園林老宅, 樓月西把車停了下來。
灰色的瓦,深褐色的門,門上有兩個雕刻精細的銅製威猛獅頭,口中銜著門環,門廊上雕花繁複,琉璃瓦脊更是琳琅滿目,美不勝收。
說是要收費的景區賀烈也信。
賀烈見樓月西從懷裡拿出一把銅製鑰匙, 輕車熟路地開啟了大門。
“……”賀烈懷裡抱著傻乎乎肥嘟嘟的旺財, 突然意識到樓月西口中的“縣城裡的老家”和他想象中的並不一樣。
樓月西把門推開, 一邊往裡走一邊對著賀烈說:“外婆去世後, 院子就空了下來, 我雖有定期請人來打理,但裡面的環境還是差了些,賀隊多擔待。”
賀烈走了進去, 好傢伙, 殿堂樓閣,古樸雅緻, 綠意掩映,曲廊迂迴。
別墅算什麼, 住園林的都來了。
樓月西把賀烈帶入蘭雪院, 向他介紹道:“外婆祖上是當地望族,所以院落修的大了些。”
“不過賀隊放心, 這屋看著舊,但是通了水電,不用擔心。”
賀烈想到方才沿著東岸開上來,一路都是差不多的建築,他嘴角一抽問道:“樓月西,你別告訴我這一片都是你的院子。”
樓月西聞言搖頭,賀烈正要鬆口氣,就聽到他說:“以前是,後來捐出去了,只保留了蘭雪院和祠堂。”
“賀隊有興趣的話,飯後我們可以去參觀一下。”樓月西彎起眼睛笑了起來,“免票的。”
窮苦人民賀烈感覺自己中了一箭。
賀旺財不懂主人複雜的心理,它見無良主人不理自己,就開始圍著樓月西的腳下打轉。
樓月西站起身來,把賀烈行李箱的東西都找出來掛好,賀旺財亦步亦趨地跟著他,屁股上的小尾巴簡直搖上了天,賀烈心裡罵了聲出息。
見樓月西要走,賀烈下意識拉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去哪兒?”
樓月西聞言怔了怔,隨後笑了起來:“隔壁,賀隊。”
也是,蘭雪院這麼大,樓月西總不可能還和自己擠一間房。
賀烈正要鬆手,手突然被樓月西反握住了,眼前的青年模樣清雅,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卻是帶了鉤子的:“賀隊,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,我還有機會?”
這是樓月西表白後第一次明目張膽的進攻。
見賀烈表情一怔,樓月西向前一步,幾乎要湊近賀烈的嘴角。>br />
“再多考慮考慮我。”樓月西表情認真地道,一雙桃花眼好像星落長河,漣漪頻起,“好不好?”
賀旺財險些被踩到,委屈地嗚嗚一聲,樓月西適時後退一步,抱起了在原地打轉的旺財。
是門頁合上的聲音。
蘭雪院內一片安靜,偶爾有奶聲奶氣的狗叫聲從隔壁傳來。
樓月西走後,站在門口的賀烈伸出一隻手緩緩撫上左胸。
那裡有不聽話的東西。
真是瘋了。
賀烈想。
這時有視訊通話打過來。
賀烈回過神來,點下接聽鍵。
孫飛晨聒噪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,螢幕中他正在啃著鴨脖,為了不弄髒檔案,他翹起小指在翻頁。
“賀隊,聽說三百年前的鬼域都被你們撞著了!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