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,尹漱看見了一輛打著雙閃的轎車,囂張的連號,顯眼的立式車標,應該就是他的車了。
車窗全都降下了,一縷酒香逸出。
尹漱從車頭往後邁了幾步,他的側臉就陡然闖入了眼簾。
濃墨似的眉微微蹙著,薄唇緊抿,繃出清晰的唇線,鼻樑挺拔而陡峭,像是刀鋒隔空劃過,再加上他的面板有種玉石般的和潤,整個人和浴在月色的謫仙一樣。
察覺到她的腳步聲,孟引楨從內開啟了車門,邀請她上車。
尹漱卻只上前,隔著開啟的車門,彎著腰同他對話:“我拿上東西就走,不耽誤您休息。”
孟引楨抬眸與她對視,她眼裡的疏離,防備,散漫一覽無遺,這讓他洩氣,隨之說:“就沒什麼要感謝我的嗎?”
本來他是不想提這件事的,只想拿學生卡和點心的事逗她玩,但一見她是這種態度,他就不介意當一個心胸狹窄的男人,只要能和她多接觸一會,他自毀形象也行。
尹漱再聰明不過,反應過來是名額的事。
心頭滑過一絲悵然,經歷過那麼多事後,她的天真還是那麼地生機勃勃。
真不知是好是壞。
到頭來自己還是一無用處,還是要靠著一個潛規則去解決另一個潛規則。
她按在車門上的手指收緊,孟引楨知道她在掙扎,但不給她喘息的間隙,往裡坐了坐,同時輕拍身旁的空位:“坐過來。”
完全的主人哄弄寵物的架勢,溫柔但不容拒絕。
瞥了眼他擱在真皮座椅上,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,尹漱的眼神隨之飄向了駕駛座——空蕩蕩的。
這讓這方空間突然就變得危險,乃至是禁忌起來。
尹漱覺得,自己不能再和眼前這個男人有更多瓜葛了。
就算她再清醒理智,入了局,就會當局者迷。
所以,感不感謝的都不重要,保全自己才是要事。
於是,尹漱心一橫,顧不得孟引楨事後會如何罵她忘恩負義,就猛地甩上車門,再度逃離了他的領地。
就這樣,大半夜的,孟引楨被晾在了校門口。
白瞎他來的途中還回家洗了澡,換了新襯衫,以及挑了半天的香水和領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