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箱子,一個人,尹漱毫無波瀾地到了東京。
在等行李時,看著那一圈又一圈來回著的轉盤,她彷彿看見了接下來一年的自己,無非是上課打工上課打工……
可最平凡的往往也是最難得的,她喜歡這樣。
她寧願辛苦乃至是痛苦,也不要留在那個人身邊,日漸麻木。
但總有人會打破平靜,入學不過兩週,尹漱收到了一封來自榕杉資本的郵件,是群發給各位實習生的,說是要進行一次述職報告,為此次實習劃上句號。
時間過到這裡,尹漱對於孟引楨已經沒那麼敏感了,便認真整理好之前收集的資料,等著述職,拿錢,走人。
完完全全的公事公辦,但孟引楨絕不是如此。
由於人在國外,尹漱的述職是以線上的形式進行的,一開始她只開了聲音,但對面的人要求她露臉,美其名曰,這樣更正式。
尹漱沒多想,開了,對面是一箇中年男人,慈眉善目的,這讓她鬆了口氣,簡單打完招呼,就進入了狀態。
她不知道的是,在鏡頭之外,還有第二個人——孟引楨。
他一邊艱難地控制住自己想一直盯著尹漱看的心情,一邊低頭對她的報告做筆記,並給出詳盡的修改意見。
尹漱的報告內容很詳實,她把自己私底下考察過的幾家企業,包括AI,文創,盲盒等,做了盡調報告,分析了自己的一些投資看法,以及對後期的展望。
而對於自己最感興趣的文創,甚至連路演都設計好了形式。
總之,她在30分鐘內條理清晰地展示了自己的實習成果,對面的中年男人也頻頻點頭微笑。
尹漱接下來還要去打工,正想下線,中年男人示意她稍等,隨之離開鏡頭,不過十幾秒,就換了個人回來。
是孟引楨。
他還是沒能忍住,沒能忍住自爆:剛剛我一直在旁邊偷聽你講話。
不待他開口,尹漱直接合上了電腦,那方映著她臉的小框成了黑屏。
孟引楨什麼都沒看著。
站在孟引楨身後的中年男人一時目瞪口呆,他沒想到自家老闆這麼觸對方黴頭,那下線速度,生怕被吃了一樣。
孟引楨卻好似沒事人一樣,知道她還是那麼討厭自己,他反倒更有動力追回她了。
之後,孟引楨寫的意見經沈滄之手發給了尹漱,誰叫他本人所有的聯絡方式都被拉黑了呢。
尹漱不想自己和孟引楨的恩怨牽涉到無辜之人,對沈滄還是很客氣的,回了個“謝謝”的表情包。
至於孟引楨的意見,對不起,不感興趣,反正自己以後也不太有機會接觸這一行,看了也只是庸人自擾。不如不看。
但這次又是黃雀在後的戲碼,孟引楨在一旁指揮道:“過段時間我和新婚妻子要去東京度蜜月,可否去找你一下,她看了你的電影宣傳片剪輯,很喜歡你……”
沈滄聽著,一字不落地發給了尹漱。他領人薪水,不得不辦。
沈滄結婚這事尹漱在朋友圈有看他發過,所以沒多想是孟引楨搗的鬼,很快回了一條語音:“好啊,謝謝她的喜歡,不過我得看一下我的排班表和課表,到時候告訴你方便的時間,可以嗎?”
“可以。”沈滄一個沒注意,也回的是語音。
孟引楨撐在一旁,甩了一記眼刀過去,彷彿在說:你還聊上了?!
沈滄抱歉地說:“我保證完成任務,把東西交到尹小姐手上!”
“看在你是新婚,我就不和你計較了……”
辦公室恢復了平靜,孟引楨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,排班表?
她又在打工了……
但他已經沒立場再去幹涉她的事了。
無論她過得怎麼樣,好還是壞,哪怕是吃糠咽菜,也和他是平等的,因為她對他無所求了。
*
十月已是接近尾聲,天氣漸漸轉涼。
榕杉資本蒸蒸日上,孟引楨忙得腳不著地,到處飛,但巧合地是一次東京也沒去過,彷彿那是個飛機也到不了的地方。
這天午夜夢迴,孟引楨還是想起了她,但也只能抓心撓肝地想,突然他猛地坐起身,去書房一番翻箱倒櫃,終於找到了以前她寫過的幾份考研試卷。
看著她的字跡,孟引楨才些微平靜了一些,任何與她有關的意象都是他的解藥,只可惜吃了就不會再有了。
孟引楨五點多就醒了,他看了看床頭的手錶,想起東京應該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