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,確實有點想表白。
但今時不同往日了,他的表白一文不值。
“別給我裝,尹漱,我今天見到她了,她還給你準備了驚喜……”
論中文的博大精深。
孟引楨一下子坐正了身子,“東京的空氣裡難道有毒?一個兩個的都轉性了?”
說是這麼說,孟引楨心裡還是不信。
他知道尹漱的立場之堅定。
“你等我回國就知道了,引楨啊,現在我和你媽都同意了,就看你了,承認喜歡一個女生不難,拿出誠意來……”
孟引楨說不出話來,他覺得這話好土,跟唸經一樣。
“沒您想的那麼簡單……”
“那就讓它簡單,老天生你兩條腿是幹什麼用的,去追啊!烈女怕纏郎,臉皮算什麼?”
這就是外交官破釜沉舟的果決,孟引楨有些心動,“爸,您這戀愛天賦可以啊,不過怎麼還是被我媽甩了呢?”
“你……注意言辭,不然驚喜不保……”
元月第二天晚上,尹漱親筆的“維周之楨”四個大字就掛在了孟引楨辦公室的牆上。
孟引楨美得不行:她心裡還是有我的,那麼久之前說過的話還記得。
尹漱:拜託,那是我爸教得好,與你無關。
當然這都是後話了。
*
元月十號,有一場拍賣會,珍品雲集,孟引楨看中了一頂皇冠,親自來了,給她的東西,假以他人之手,不是很放心。
翻看拍賣手冊時,孟引楨愣住,怎麼有她的照片?
那照片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,上面的她像是一個木頭美人,眼裡缺少一種靈動,使得項鍊像是她脖子上的一方枷鎖。
可如此演繹出來之後,卻又讓人覺得這串無非是由無數碳分子構成的環狀物,多出來一些神力,似乎能用它來馴服,拴住一些人。
尹漱後來才知道他看過那張照片,但也無甚所謂分開後,沒能過得有滋有味,而使他覺得:你離開時對的。
反倒是展現出了最不堪的一面,而讓他沾沾自喜:原來你離了我是不行的。
負責人看孟引楨的眼神一直停在尹漱的那一頁,立馬福至心靈,上前說:“若是孟總看上了,我都可以介紹。”
對面保持了沉默,而氣氛也降到了冰點,負責人一時無措,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。
他知道孟引楨和照片上的人有牽扯,但都是沒定性的事,雲裡霧裡的。
他就算拿不準主意,但看到貴客有意,也不能白白錯失機會啊。
“這話對旁人講過嗎?”孟引楨拿起杯子,隔著玻璃遞過去一個犀利的眼神。
“這……”負責人語塞。
圈子就是這樣,即使尹漱和孟引楨有牽連,但只要她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身份,頂著那樣一張臉,那段往事只會成為她自帶的光環,讓別有用心的骯髒之人更加青睞於她。
看,孟引楨看上的我也能攬入懷中。
美是原罪,孟引楨領著她高調,卻沒有護她一世,這無異於置她於更深的險境。
孟引楨也意識到了,他抬手飛了一本手冊,冊子直直地砸到了負責人臉上,眼鏡隨之立馬滑到了鼻翼處,模樣狼狽異常。
“都是哪幾個人?你說了,保你飯碗……”
負責人權衡利弊,指了指不遠處幾個中年男人。
孟引楨扣上西裝釦子,走了過去。
人生第二次揍人,還是為了她。
什麼商業利益,什麼家族顏面,在這樣的事情面前,都不重要,他只需告訴所有人:尹漱是他的人!
那幾個中年男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冷不丁被揍成了豬頭,卻大氣也不敢喘一聲。
男人的劣根性在於總愛拿女人來展示自己的權威與魅力,可當面對比自己強的男人時,立馬變得和孫子一樣。
沈滄目睹了這一切,心想再追不回尹小姐,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吃拳頭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