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京是一個很擁擠的城市，可當你從電車，拉麵店，百元店，便利店這樣的地方來到表參道的精品店，代官山的陶瓷店，又會覺得東京是這麼一個豁然開朗的地方。

可這一切都需要錢。

尹漱想掙更多的錢，這樣母親就可以不用再受孟引楨的照顧，只可惜算上電影的片酬，只夠一年而已。

以後的許多年該怎麼辦？

每每想起，尹漱總是愁得睡不著覺，小小年紀，心思卻很重，她甚至都害怕自己走在母親前面。

可還是隻能咬牙堅持下去。

以前的路她不想再走，寄人籬下，受人恩惠，比乞討還要難受。

*

離春節越來越近了，尹漱沒什麼想法，回去的機票雖不貴，但留下來意味著不僅能省錢還能多掙幾分。

大年二十八這天，尹漱在學校查資料寫論文，快傍晚時才離開。

快到校門口時，她瞧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，懷裡還有一大捧花，甚為顯眼。

起初她以為是什麼劇組在拍攝，走近了才發現是聞莛。

她不想徒增煩惱，想略過他直接走人。

聞莛自然不會錯失良機，他主動跑了過來。

尹漱皺眉，在他的襯托下，孟引楨和聞樵越發顯得正常起來，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極為高調的示愛方式。

顯得很幼稚，和過家家一樣。

以及都被刪了，還不懂什麼意思嗎？

簡直是對牛彈琴。

這同時也是赤裸裸的道德綁架，也更凸顯出這個男人的懦弱，生怕只有兩個人的時候，自己會被女生毫不猶豫地拒絕。

“尹漱！送你的……”聞莛滿面春風，一身的花香。

尹漱沒接，而是面無表情地說：“換個地方說話吧。”

她很討厭像個猴子一樣被人圍觀。

“好。”

*

尹漱找了家咖啡館，兩人落座，因為桌子比較小，花被店員拿去安置了。

雖然天很冷，但尹漱點的是杯冰飲，聞莛的所作所為讓她很來火。

所以她直接掀開蓋子，拔掉吸管，猛灌了一口，說：“有事嗎？這樣突然打擾別人的生活有意思嗎？”

聞莛從沒見過尹漱發火的樣子，他不僅不反感，反而有點開心，覺得自己是個能讓她放下偽裝的人。

“我想說的之前在手機上都有告訴過你……不知你意下如何……”他直接略過了自己被刪掉這件事。

“聞莛……”尹漱輕嘆了口氣，“我希望你不要把你的一些想法套在我身上……”

“可是，你就甘心這樣草草結束嗎？孟引楨肯定是傷害了你的，你難道不想……”

尹漱聽著，頭越來越疼，和不在一個頻道的人說話真的很累。

“不甘心的是你吧？我的處境你再清楚不過了，我無法揹負兩份仇恨去生活，再說他也給了我相對應的東西，我不想繼續糾纏，有什麼不對嗎？”

“那你放心交給我來做嗎？”聞莛說得滿臉的天真。

頭一次，尹漱覺得自己的這個同學很蠢，當初他能拍到呂芊吸毒的證據，還真是個奇蹟。

尹漱深呼吸，耐著性子說：“姑且不論你的實力和他的實力差了多少，你們男人之間要較量，要爭個你死我活，憑什麼要拉上我？要拿我當幌子？真的很煩……對了，你結不結婚更是與我無關，難道你和呂芊掰了，我就得補上嗎？聞莛……你現在真的變得很奇怪……”

一大段話說完，尹漱也不想再聽他的回答，她的態度已經擺在這裡了，至於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，她也懶得計較了。

眼下，她只想回去躺著。

聞莛安靜聽著，低著頭，一動不動。

她說自己變得很奇怪，他完全贊同。

他真的很奇怪，已經到了一種失控的地步。

被大哥操控，被母親嫌棄，被送給呂家又面臨退貨，以及他還是家裡的隱形人，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喘不過氣。

原本他以為，到了她這裡，總會有點不同，哪知還是被厭惡。

他就這麼地沒用，這麼地不討人喜歡嗎？

……

許久，聞莛機械地抬手，摸到了自己溼潤的眼眶，而她早已不在。

*

回到宿舍，尹漱躺在床上，輾轉反側，就是睡不著。

聞莛說的那番話，讓她很無語，甚至是氣短，罵都罵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