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引楨對於她的回答並不意外,但這裡是他的主場,還沒有什麼能順不了他的心意。
不愛又怎樣?他自有辦法讓她說愛。
兩人對峙的旁邊就是尹漱的臥室,孟引楨長手一伸,推開門,把人攔腰抱了進去。
尹漱不帶任何情感地說:“這樣了,還要繼續嗎?”
“那你敢保證不會亂跑嗎?”
尹漱沒說話,孟引楨也懶得囉嗦,直接把她抱進了浴室,讓她看著他洗澡。
他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掛件,走哪都要帶著,生怕一個不留神就人去樓空。
尹漱對此卻麻木了,她不再害羞或是尷尬,淡漠地看著,任自己原本對他存著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,如眼前傾斜而下的洗澡水一樣,流進了下水道。
她在心裡罵了無數遍:孟引楨,痴線!
她對他不再抱有一種仰望的態度。
孟引楨裹著浴巾出來,轉頭吩咐道:“換好衣服來書房……”
她的裙子全溼了。
尹漱點點頭,但沒動作,孟引楨直接替她從衣櫃裡拿了衣服,扔到她懷裡,“要我幫你?”
“不用……”尹漱抬手把身上的連衣裙褪下,看孟引楨還在盯著她看,她不管不顧地直接把裙子砸到了他頭上。
孟引楨拉下一點裙子,只露出眼睛,問道:“尹漱,我給你一個機會彌補……”
“我不想繼續了,我不在乎了……”尹漱艱難地拉好背後的拉鍊,狀似輕鬆地說。
“你知道嗎,我給你想了一個復仇的辦法……我現在手裡有呂氏的股份,還不少……”孟引楨點到為止。
尹漱也是當過幾天金融實習生的,很快就瞭解了他的深意,他竟然玩這麼大……
她的反應全被孟引楨看在眼裡,由此,孟引楨乘勝追擊,“來我書房……照我說的辦……”
*
尹漱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,她輕輕關上門,在書桌前站定,目光定格在窗外那一梳淺月上,月光在雲霧間浮動,壓抑而神秘。
孟引楨也換了衣服,但不是家居服,依舊是一身商務裝扮,黑襯衫,鐵灰色的西裝褲,嚴肅而深沉。
他在紙上寫著什麼,一會兒抬頭提醒她:“衣服穿好……”
尹漱略帶疑惑地嗯了一聲,隨即抬手把裙子領口那塊撈了回去。
她臉上又是那種白開水般淡薄的神態。
這讓孟引楨記起了那個雨天,記起她抽菸時的不屑。
她是不是又自以為能化險為夷了?
可這回真的沒那麼簡單。
孟引楨繼續寫著,甚至還能得空和她閒聊:“可以自己找本書看。”
“我看著你就行。”
“是嘛……只是……接下來你不要不敢——”孟引楨旋上了鋼筆,深深看她一眼,裡面是種計謀得逞的狡黠。
“我怎麼樣?”
只說:“我下去拿酒。”
尹漱趁著這個空檔,審時度勢,她此番太歲頭上動土,提出不再繼續,孟引楨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她。
他就是個不喜歡輸的人,自然忍受不了任何忤逆他的人。
尹漱深覺等待她的……應該是很嚴重的後果。
孟引楨一手拿兩個高腳杯,一手拿紅酒瓶,抬腳推開了虛掩的門。
尹漱聽到動靜,一下子轉身,和他側身拿腳關門時的側影相撞,覺得他竟是有那麼活潑的一面。
孟引楨走近,先是利落地拔下橡木塞,淺淺倒了一杯遞到她面前,她接過,仰頭就灌了下去。
像是飲下一杯危險。
孟引楨晃了晃自己手中那杯,無聲地笑了,接著掏出口袋裡的紙張遞了過去,“別說我不照顧你,已經讓你喝酒壯膽了……”又點點自己的唇角,說:“嗓子也潤過了……”
這話說的,倒顯得是他膽戰心驚地寫下了什麼心跡,只怕尹漱不接受,才在這裡大搞預防工作。
尹漱一下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是了是了,這才是他的真面目。
但還是如常地展開,許是喝了酒的緣故,視線一下子不是很清晰,只瞄到尾端的試用期,三個筆走龍蛇的行楷。
尹漱輕笑出聲,抬眼看向孟引楨,隔著玻璃杯,孟引楨覺得她的眼神依舊堅定平穩。
這讓入喉的酒吞嚥得不是那麼順利,但他忍著沒咳出聲。
“我不會離開,除……”尹漱故作鎮定地照著讀,可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