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生了酒店打架的事之後,不用孟引楨說,導演也明顯加快了尹漱的拍攝進度。
尹漱結束拍攝,回了北城。
海外交流處的老師催她交留學材料,她心裡拿不定主意,只先用話搪塞了去。
總之是能拖一天是一天。
如果沒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,她可能就直接回絕了老師,繼續留在孟引楨身邊,讀個研,或許還能增進和他的共同語言。
但發生了,她就不得不審視起這段關係的壽命還有多久,然後為自己留條不算後路的後路。
遠走國外,挺合適的,至少顯得自己很瀟灑。
尹漱想到這裡,兀自笑了。
她走到院子裡,兜了點水,細細地給自己親手種的繡球花澆水,它們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無盡夏。
尹漱蹲著看了很久,直到腿麻才回屋子。
她拍完電影回來,就處在一種被半軟禁的狀態。
孟引楨不讓她去公司,而她要去療養院或是回老家都會被司機和保鏢跟著,毫無一點自由。
去了一次尹漱就放棄了,終日待在別墅裡,侍花弄草或是看看考研的東西。
她和孟引楨有一個共享資料夾,孟引楨每天都會在裡面更新知識點,但她看得越來越少,甚至最後都不開啟了。
好在孟引楨也不每天拷問她學習情況了,彷彿一個麻木的家長,孩子怎麼樣於他來說已經無所謂,只要他盡到了該盡的責任,只要孩子不亂玩亂跑就行。
他雖每天都會回別墅,還回得比以往早,但和尹漱打個照面,就會一頭扎進書房處理公事,不再碰她。
尹漱也樂得自在,甘願當個閒人。
*
這天尹漱照舊在院子裡澆花,時不時會和喬夜薇在手機上閒扯幾句。
突然跳出了一個很是陌生的對話方塊,尹漱點開發現是趙念念。
她問:【在嗎?】
尹漱只覺好笑,不在還能死了不成,回了句:【有事?】
趙念念:【舍友一場,我也不想你頭頂一片草原……】
尹漱對這話很是納悶,是誰綠了她?
趙念念賣關子:【你想不想知道?】
尹漱鎮定地回;【不說算了,綠就綠吧,正好無汙染無公害。】
既是死對頭,趙念念還是很瞭解尹漱的性子的,你不說她就真的不會再追問,很是利落乾脆。
於是她還是乖乖發了,兩張照片,無比清晰,把尹漱看得愣在原地。
綠不綠的已經不重要,她感覺她遭到了平生最討厭的背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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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孟引楨的車子按時開進了院子,換作以往,尹漱會聞聲就等在門口,和他說上一天以內唯一的幾句話,然後就回房間。
但今天她沒在玄關等著,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。
電視裡放的是她很喜歡的一部紀錄片,叫《園藝世界》。
心情低落時,她總會翻出來回味,讓裡面生機勃勃的色彩裝點起她黯淡不明的世界。
孟引楨換好鞋,走到沙發邊,略微彎著腰問她:“今天怎麼了?不開心?”
說著把一個手提袋遞給她,尹漱瞥了一眼,沒接,孟引楨由她去,放在了茶几上。
而像這樣尹漱見都沒見過的手提袋,孟引楨每天都會拎回來一個,或是兩個,她不接,就會被孟引楨隨意放在家裡的角落。
站在廚房中島遞給她的,沒接,就被放在中島上。
坐在餐桌前吃飯時遞給她的,不接,就被擱在餐桌的盡頭。
如此種種,可謂幾步就是一個“景”。
兩人誰都不去收拾,就像兩人誰都不願去解決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問題,任其如腫瘤般越長越大。
尹漱抬頭望向他,想從他那好看的眼睛裡看出一點不同的情緒,但是沒有。
兩人對這件事的情緒是完全不對等的,那她再怎麼生氣都無濟於事,拳拳都會是砸在棉花上,激不起任何水花。
但為了確認一件事,她還是問出了口:“為什麼要陪唐幼卉過生日?”
沒錯,孟引楨帶著唐幼卉,還有湯老師,以及他的父親去了他們曾經去過的那傢俬房菜館。
趙念念拍到了他們在院子裡下車,一起進門的照片,更拍到了他們圍坐在一起,一起看唐幼卉許願的模樣。
趙念念的多管閒事幫了尹漱天大的忙。
讓她不至於被蒙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