佔鵲巢,她還是沒忍住。
可想著尹漱還病著,她的聲音要高不高,要低不低,奇怪得像一隻笨拙的鳥。
這是她和尹漱第二次見面,卻有著獨屬於長輩的關心。
聞樵被這麼一說,不但不放手,反倒說教起來:“你還知道她有個丈夫啊,那麼請問,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冷到失溫,出手相助卻被眾人無視,以及臉,腿,手都是血的時候,她的丈夫在哪?”
聞樵說得氣憤起來,胸口猛烈地起伏著,繼續不吐不快:“你是孟引楨的母親吧?他長得確實很像你,都是一副死魚臉,情緒從不表露,我想問呢,孟引楨那三千億是蒸發掉了嗎?還需要自己老婆這麼拼地工作?你覺得這合理嗎?就算出來工作,安全也不能保證嗎?這就是你們孟家的實力嗎?”
一連串的反問並沒有把宋景鈺問倒,她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聞樵話中的漏洞,反擊道:“你知道你為什麼不是她丈夫嗎?因為你不懂她……我問你,為什麼她已婚你還會願意追著她跑?是因為她長得好看?膚白腿長?”
聞樵一愣,沒說話。
甚至因為剛說了一大段話卻被陡然噎住,而漲紅了臉。
很顯然,他就不是因為這些表面的東西。
宋景鈺哼了一聲,“一個除了臉就一無是處的尹漱,你喜歡嗎?”
“我……”他自然應該是不喜歡的吧?就像蘇伊,才小一個月他就完全受不了了。
“孟引楨何嘗不想嬌慣著她?他豈止三千億,他恨不得拿命去愛,可他還是進行了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去支援她所有的想法,他只想清了一件事,就是囚養她只會埋沒真正的她,她適合有一番事業,頂天立地地站著……”
“而你,渴求著孟引楨不斷退讓而養出的玫瑰,卻倒打一耙,嫌棄他不負責任?”
宋景鈺的話擲地有聲,殺人於無形。
“你根本沒資格也沒立場,孟引楨的心疼難道還能少過你嗎?這是他們夫妻間的事,他們樂意這樣相處,你一個外人能看出什麼?”
“我不管什麼外人內人,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,是我在,那我就不是外人!”
聞樵強詞奪理,紋絲不動地坐著,宋景鈺自然也不甘示弱,她把包一扔,抱臂坐在沙發上,“今天我會一直看著你……直到孟引楨過來……”
她一年聯絡不了孟引楨幾次,但此次的事她一早就聯絡了。
她只恨飛機太慢,被旁人捷足先登了。
眼前的年輕人長得人模狗樣的,怎麼做事這麼輕浮,執拗得像頭犟驢。
他看上去氣質高貴,怎麼幹的事如此一言難盡?
宋景鈺十分不解,她不是沒被兩個男人同時追過,但做到聞樵這份上,結婚了也不放過的,真的罕見。
情種不是這麼當的啊……
*
聞樵什麼事都親力親為,尹漱還在吸氧回溫,他時刻關注著監視器,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急得要喊人。
宋景鈺枯坐著,突然問:“這是不是你策劃的苦肉計?”
她實在是無法把聞樵看成一個老實人。
他那雙藍眼睛實在藏匿了太多東西,讓人看不準。
“呵,不愧是母子,腦子裡除了陰謀就是陰謀……你知不知道孟引楨瞞著尹漱很多事……這是夫妻該有的行徑嗎?”
聞樵義正言辭,甚至是得理不饒人。
“你……”
宋景鈺再次被聞樵氣到詞窮。
什麼世道啊!
有沒有人管了?宋景鈺一旦代入孟引楨的角色,甚至覺得自己心臟病都要犯了。
*
孟引楨風塵僕僕地趕來,聞樵的存在他並不意外,他得感謝他告知義大利的醫療系統是這麼做事的,過河拆橋,不顧救人者的死活,這官司他是打定了。
可真目睹他守在病床前的深情不移,孟引楨還是難免被灼傷。
昏睡中的尹漱似是和孟引楨有著心靈感應,她的左手食指夾著脈搏血氧儀,本靜靜地垂著,卻在孟引楨進來的那一剎那,吃力地抬起,像是要他過來。
聞樵和宋景鈺再怎麼嘴上逞兇鬥狠,可孟引楨一進來,他也完全蔫了。
宋景鈺把他喊了出去。
聞樵一個人跑到醫院外的花圃裡抽菸,濃烈的菸草味燻得他落淚。
他的愛如逆風執炬,一片痴心,執迷不悔,卻只會換來傷痛。
宋景鈺是個精明人,她出病房前,給孟引楨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