麥哲的心臟彷彿被萬蟻噬咬,條件反射地想把手抽回來。
誰知,駱卿州抓住了他的手腕,把他拉近到自己面前。
兩人離得極近,駱卿州身上的酒氣更加的燻人。
麥哲的心臟微顫,撇開了臉,不悅道∶“不準親我。”
駱卿州的身子頓了頓,嗓音低沉沙啞,“對不起,求哥哥收留我一晚,天亮我就走。”
他又說要走,麥哲的心情有些微妙,他沒有說話。
原本兩人有些日子沒見,麥哲也有些想他,所以把他叫了過來,沒想到陰差陽錯發生瞭如此不愉快。
麥哲在情感上,沒辦法不怨駱卿州。
他慢慢把手抽了回來,淡道:“我餓了。”
駱卿州點頭,“那你吃飯,我去洗個澡。”
他發燒了,渾身難受,頭痛得要裂開了,許是在寒風中吹太久了。
駱卿州起身往浴室走去。
麥哲的手緩緩握成拳,上面還殘留著屬於駱卿州發燒後滾燙的體溫。
他現在如此容易就對駱卿州心軟,都有些不像自己了。
駱卿州拿著浴袍進了浴室,看到壞掉的鏡子,那肯定是麥哲盛怒之下砸爛的,否則他的手不會被割傷。
他收回目光,這件事兩個人都有錯,他錯在情難自控。
面對深愛的男人,駱卿州自認自己沒那麼強大的自控力。
為了不傷害麥哲,也為了不破他的底線,駱卿州已經忍耐了太長時間,資訊素和易感期也多次在他面前失控。
昨晚那種情形,駱卿州如何還忍耐得住?
駱卿州對自己的所為並不後悔,他只是為自己始終不能被麥哲接納感到傷心和失落。
他從意識到自己喜歡麥哲後,改變了很多,努力了很久,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點希望,又被自己搞砸了。
駱卿州整個人昏昏沉沉的,胃裡空空蕩蕩的,他晚飯沒吃,又喝了太多酒,最後吐了一乾二淨。
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會倒下,吃了退燒藥就抱著一床毛毯睡在了沙發上。
麥哲吃完飯,走到客廳一看,駱卿州已經睡下了。
他下意識放輕了腳步,走過去坐到沙發邊,伸手探了探駱卿州的額頭,體溫還是沒降多少。
麥哲輕聲道:“你倒是有自知之明。”
語氣中難掩責怪,這種時候,他不可能讓駱卿州上他的床。
麥哲沒能徹底狠下心來不管他,給他抱了一床被子蓋在身上,出了汗,燒自然就退了。
麥哲躺在床上,有些輾轉難眠,滿腦子都是關於駱卿州,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。
駱卿州是餓醒的,一看時間才早上六點,他摸著新添的被子,心裡湧過一股暖流,麥哲還是關心他的。
他輕手輕腳地進了臥室,麥哲睡得正酣,他的腦袋枕向一邊,半長的頭髮擋住了眼睛。
駱卿州撩開他的頭髮,露出那張精雕細琢的臉,他用指腹摩挲著麥哲柔嫩的臉蛋,滿心滿眼的不捨。
他漸漸紅了眼眶,輕聲道:“對不起,又讓你難受了。”
最後,他低頭輕吻一下麥哲挺翹的鼻尖,轉身出了臥室。
麥哲醒來時,已經八點了,他到客廳一看,沙發上空空如也。
茶几上留了一張紙條,那龍飛鳳舞的字跡,一看就是駱卿州寫的。
麥哲拿過紙條,目光一黯,用力地揉成了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