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在這裡呀。”
夢婆突然說道。
“可以是可以,不過我可不能保證。”
“你都勸人家回去死透再來了,都沒用。”
“我覺得她遇到的事可能我們也想象不到,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告訴我。”
“我先去試試吧。”
阿翁還是應道。
這裡沒有光,只有忘川河河底泛起的幽微隱隱照著外頭,
時而明亮,時而晦暗,其餘大部分地方都是沉沉的黑。
阿翁來習慣了,倒不覺得如何恐怖,
若是旁的人第一次來,怕是要嚇死。
她藉著那幽光,隱約瞧見遠處似有一團不大的紫氣,
飄飄蕩蕩,也不散但是也不穩,
想是這人在那邊的神思已不如何凝聚,呈飄散狀態了。
不過她那邊時日無多,在這裡的時間卻久得很,
想把自己熬死,那得地老天荒了,
阿翁不禁覺得有些淒涼。
她慢慢向那人走去,頓了頓,儘量將聲音放輕柔地說道
“你好,請問……”
那人徐徐轉過頭來,阿翁卻驚叫出聲
“鶯鶯?怎麼是你?你怎麼到這裡來了?”
“快,快跟我走,我帶你離開這裡。”
“這可不是你能久待的地方,趕緊跟我走。”
阿翁著急地伸手去拉她,南鶯鶯卻輕輕抽回了手,
她見到她的一瞬,略略有些驚喜,
但很快便恢復了那副悽苦的模樣,低聲道
“阿翁姐姐,你怎麼在這裡?”
她怎麼在這裡?阿翁還想知道她怎麼在這裡?
這,這還是當年她認識的那個南鶯鶯嗎?
那個明豔動人、語音清嫋的少女嗎?
“這位姐姐要嘗一塊嗎?我還未吃。”
“若是姐姐不嫌棄,我們一起去雲煙樓吃杯茶如何?”
“姐姐在哪裡知道這麼多有趣的事的?下次帶上我可好?”
“爹爹總怕我外出有危險,鶯鶯好生羨慕姐姐這般自由,”
“可我不想讓爹爹擔心,他年齡很大才有了我。”
“後來母親不在了,爹爹身邊只剩下我。”
“我總是不能太任性,他從小那般疼我。”
“姐姐是這裡人嗎?我們後日要去靈隱山玩,姐姐一起可好?”
……
那時,她還是相府千金,身邊跟著一位俊秀少年。
兩人在春風拂面的桃紅柳綠里長身而立,如一幅美好雋永的畫卷,
可惜,在時光跌撞前行的洪流中,畫卷總是易破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