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回去,溫淑顏問:“那是你朋友?”
“嗯,”他心想,不算朋友,好歹算個老鄉吧,“你住哪兒,我送你回去。”
溫淑顏似有難言之隱,站在原地,默了幾秒開口:“我室友不在,忘帶鑰匙了,你家有其他人嗎?我可以借宿一晚嗎?”
駱尋雨下意識想的是帶她去找酒店,又覺得這樣有點傷人:“你不介意的話,可以去我家住一晚。”
“謝謝。”
駱尋雨問:“你平時不和你媽住一起?”
溫淑顏說:“我......不太想和她一起。”
想想也是,天天和一個隨時想死的人一起生活,得多壓抑。
溫淑顏跟著他後面,坐上副駕駛,左右看了看:“二哥,這個車好像挺貴的吧,我們老闆就開的這個品牌。”
他回:“還好,不是什麼豪車。”
她一笑,突然放輕鬆了幾分:“你還是和以前一樣,一點也沒變,好像什麼東西在你眼裡都不以為然,很多事對你來說,輕而易舉能辦到。過分自謙,有炫耀的嫌疑哦。”
駱尋雨笑了笑,沒說話,隨意點了首歌放,前奏舒緩,思緒被一點一點拉入回憶。
人真的會變。
生物學理論,一個人全身的細胞,每隔七年就會更新一輪。
七年後,你又是一個嶄新的你。
駱尋雨對她的印象,還停留在養尊處優的女孩,不食人間煙火,更不可能透露出羨慕的眼光,說出好貴這種話。
那個時候,駱尋雨是喜歡她的,少年天真,甚至一度認為她是最完美的女孩。
現在的溫淑顏唯唯諾諾。
駱尋雨談不上對她有男女之情,但看見她過得不好,心裡還是不舒服。
他並非完全討厭有同情心,只因曾經他遭遇過太多惡意的同情,對此本能感到厭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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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家燒烤攤生意很好,駱尋雨走後,黎雨等了半個小時才提著打包盒回家。
深夜寂靜,空曠街道上獨留孤燈黑影作伴,黎雨反而感覺格外愜意,哼著歌慢慢走,袋子裡溢位絲絲香味,聞著流口水,回家慢慢享受美食,想想就幸福,那種滿足感,遠遠超過吃宵夜帶來的罪惡感。
不知是駱尋雨的話讓她多了個心眼,還是被他一語成鑑,經過一段僻靜的地段時,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著。
女人的第六感通常很準。
黎雨回頭看了好幾次,沒人,不自覺開始各種腦補電影裡的片段,殺人、分屍、慘死,直覺瘋狂報警,不管是不是疑神疑鬼,她加快腳步往回趕,一邊怕把袋子裡的油散出來,還不敢跑太快。
黎雨沒想到,被駱尋雨那個烏鴉嘴說中,還真被人尾隨了,那人見入口的羊肉快飛了,狗急跳牆也加快速度追她,在一個拐角處衝上來從身後抱住了她。
黎雨剛想喊,嘴就被身後男人一隻手捂住了,只有經常幹這種事的人才會熟練這一套動作,看來是個慣犯。
好在她反應也很快,用力踢,踩腳,一頓亂操作後,掙脫身後的男人開始跑。
她穿著毛絨人字拖很累贅,根本跑不快,還是得找個幫手,黎雨劃開手機沒過多思考,就給駱尋雨打語音過去,畢竟他離自己比較近。
駱尋雨納悶,她是不是按錯了?大晚上竟然會找他聊天?
不可能吧。
不太像她的風格。
經過幾秒的遲疑和猜測,他接通後直接問:“怎麼了?”
“你這個烏鴉嘴......”
她跑的氣喘吁吁,開口還不忘先數落他,突然一聲驚叫。
“喂,黎雨!”
溫淑顏剛躺下,聽見駱尋雨在客廳跟誰打電話,語氣很不好,好像還喊了一個人的名字,她立馬開門出門去看。
“二哥,你要去哪兒?”
晚上很涼,她看見他連外套都來不及穿,抓起手機和車鑰匙準備出門。
“有點事,不用管我,你睡吧。”
他猜測黎雨應該是住花店附近,跑過去得20分鐘,所以他決定開車直奔那附近,下車了再找人。
五分鐘後,他把車停在路邊,下車關門,沿著街道邊跑邊喊黎雨的名字。
其實駱尋雨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麼著急。
不管了,先找人。
黎雨這邊,已經和尾隨者糾纏了一陣。
最開始,是男人不想放過她,大概覺得她看起來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