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了什麼法術，絲毫不讓這跛腳影響他的氣勢。他在費連宗王跟前止步，躬身行了個禮，臉上的皺紋像湖面上的漣漪，層層盪漾開來，綻出一個被滿地雪光映得亮堂堂的笑，朗聲請安道：“費連宗王。”&esp;阿濟善甩開握著他鞭子的侍從，整了整衣襟，勉強點點頭擠出三個字：“蕭公公。”

&esp;&esp;蕭思道依舊含著笑，“宗王客氣。咱家特地來傳北院大王的鈞旨，大王請宗王移步玉熙宮，偏殿裡已備好美人美酒請宗王賞玩。至於浣衣局的人——”，轉向已從地上起來的軼青，道：“大王說過，錦綾院可隨時呼叫——”，又對阿濟善頷首道：“別處便不可隨意徵調了。”

&esp;&esp;阿濟善一聽更怒，兩條濃眉蹙在一起，衝著蕭思道臉上吼道：“什麼叫別處不可隨意徵調？！浣衣局自世祖爺起就是給皇族宗親準備的，本王憑什麼不能徵用？！”

&esp;&esp;蕭思道依舊微微一笑，不卑不亢頷首道：“世祖爺備浣衣局確是為天子胤嗣，可惜費連宗王不姓斛律。”

&esp;&esp;浣衣局建成時雖是僅供斛律氏皇族子嗣消遣，但後來漠北宗王奉召南下時也可從中選人，已是不成文的慣例。蕭思道此時搬出這早已名存實亡的規矩，實則提醒阿濟善，他的身份不如北院大王尊貴，這裡是北院，是皇家地界，不是他能放肆的地方。

&esp;&esp;果然，費連宗王臉色一青一白，下頜一動，是咬緊了牙，揚鞭在空地上一甩，“啪啦”一聲巨響，打得石板幾欲破裂，冷哼一聲，用胡語辱罵一句，狐裘大氅颯揚，出拱門而去。

&esp;&esp;軼青松一口氣，見蕭內官朝她頷首，忙還禮。聽蕭內官道：“溫大人受驚了。此間事了，咱家這就回玉熙宮復旨。”&esp;軼青頷首道謝：“若非公公解圍，軼青只怕已體無完膚，改日必重酬公公。”&esp;蕭思道笑，用流利漢話答道：“別介。咱家可做不了這個主，都是主子殿下的恩旨。”

&esp;&esp;鬧這一出，顏平之驚魂未定，回了錦綾院，安頓好新選的錦工與二名公主，拉著軼青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數落，說他不知輕重。軼青搖頭笑道：“你也太小瞧咱們那位僱主蒼狼王了。一個漠北宗王，遠不是北院的對手。”

&esp;&esp;平之一呆，半晌道：“你料到斛律昭會派人來解圍？”

&esp;&esp;軼青又笑，“那倒沒有，不過錦綾院是北院王的臉面，我若被阿濟善一頓好打，事情鬧大了，斛律昭定不會放任漠北宗王騎在他頭上拉屎。”

&esp;&esp;平之搖頭，黯然道：“那費連宗王生性殘暴，聽說他來中都路上納了個通房，昨夜興起，把人裸著綁在雪地裡，小片小片削成了肉泥。你這次得罪了他，以後只怕要吃不了兜著走。即便北院王看重錦綾院，督錦官就不會換人麼？他也未必能罩著你一輩子。”

&esp;&esp;軼青一笑，淡淡道：“可今日九公主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謾罵阿濟善，今晚必定非死即殘，十公主也連帶著要遭殃。我若不救，與殺人何異？”&esp;見平之仍舊悶悶不樂，愁眉不展，笑道：“但願那個阿濟善把我的賬算在斛律昭頭上咯！冤有頭債有主，出門左轉北院府！”&esp;直逗得平之笑出了聲，搖頭道：“你倒是個不計賬的。九公主那樣罵你，你還幫她。”&esp;軼青亦笑道：“九公主耿直剛烈照舊，於亂世中最是難能可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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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花開兩朵，各表一枝。這廂軼青回了錦綾院，另一廂蕭思道正走入玉熙宮正殿，老遠就聽內殿傳出女子嬌笑告饒聲，“啊……嗯啊……爺，流水兒了，啊……奴家受不了……”&esp;男人一掌抽在了女子身上，又引出一聲“啊……嗯！”&esp;呻吟聲失神顫抖，變成一種更靡亂的聲調。男人低聲吐出幾個字：“跪下，吸出來。”&esp;女子剛又說了個“爺”字，婉轉鶯啼忽然悶住了，一陣像是啜水般的聲音一點一滴洩漏出來，夾雜著女子&esp;‘唔唔嗯嗯’&esp;的柔媚低吟。

&esp;&esp;內殿門開著，門前攏著紗幔。蕭思道在檻兒外細聽，自己主子雖偶爾舒服地喟嘆，呼吸聲並不粗重凌亂，這才開口，“回稟主子，浣衣局的圍解了。溫大人把人帶走了。”

&esp;&esp;過了片刻，內殿男人才沉聲開口，“從頭講，她是怎麼說的？”

&esp;&esp;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