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惡鬼提出宿在我女兒體內,我是不願意的,但……”
“但你舍不下眼前利益,它許你兒子好命數,甚至……許你當上侯夫人,你便動心了,是也不是?”
我問道。
談香兒身子僵了一僵,伏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人言手心手背都是肉,天下卻真有拿女兒的命去換兒子的前程這種荒唐事,對這種人,我著實同情不起來。
“與虎謀皮,付出了許多,你得到想要的了麼?南簫還是死了,你還是沒當上侯夫人。”
我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談香兒,冷道,“你若真心為南簫好,就莫要留他在冥界養著你了,他生前功績卓絕,現下必能投個好胎。”
說完,我揮袖砸了案几上亂七八糟的招陰器皿,轉身離開他們家。
身後有急促腳步跟來,我駐足回望,南簫滿臉鬱色道:“姑娘,多謝你,不然我還被矇在鼓裡,可惜我已經死了,不能得知妹妹如今的情形。”
我笑道:“這不難,我並非死了,而是誤服丹藥,估摸著還有一會兒便會回魂,你妹妹在何處,我替你去看看即可。”
南簫嘆聲道:“我妹妹幼時被娘送到了崑崙山,說是修仙證道,如今看來,恐是娘害怕那隻宿在我妹妹體內的惡鬼。”
崑崙山?我一愣,問他:“你妹妹叫什麼名字?”
“南嫿。”
我心頭如驚雷劈過。
鬼氣不絕,雙重性格,竟是……南嫿體內宿了只厲鬼?既然如此,談香兒方才道最後一次祭鬼,南嫿豈不是……我震驚難消,恨不得當下立即回魂去找南嫿,可即便我再焦急,未滿時辰,還是隻能待在冥界。
“說來巧得很,我與南嫿算是朋友,她在崑崙山上過得挺好,待我回地上,定我望著他道:“因你捨命施引魂術相救,我信你。”
滄濯抿唇,頓道:“你知道了。”
“若千夜不告訴我,你是不是打算永遠埋在心底?”
滄濯預設。
我微笑搖頭:“這樣可不行,太傻了,別人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,怎麼會知道你在想什麼?”
我在他心口處戳了戳,硬邦邦的,“我從不喜歡忸怩作態,有話便直說,我現在想要知道那時的全部真相,你可以告訴我麼?”
滄濯沒有多說,簡言:“是度辛。”
哦,是度辛啊。
什麼?!
這句話的衝擊過於劇烈,我瞪圓了雙目,一時無語凝噎。
滄濯眼神一直沒有離開我,他有些緊張的握了握拳頭,語氣裡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:“你,信麼?”
仿似但凡我流露出半點質疑的神色,他便會心傷徹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