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話一出,我就知道要糟糕。
果不其然,方才還畏畏縮縮的婦人,頓時換了一副尖酸刻薄的面孔,怪聲怪氣質問:“有了媳婦,就不要孃親了?”
我被夾在對峙的母子中間,頭疼不已,怎麼覺得重點越跑越偏了呢……作者有話要說:山主:婆媳問題令人頭禿滄濯:放心,我是孤兒南簫:???你的小可愛滄濯明日上線追妻!
“娘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
南簫不悅道。
“哪裡來的孤魂野鬼,也想做我冠軍侯府的兒媳婦,做夢。”
婦人的眼神好似想把我活剮了。
鬼身攻擊就過分了啊!
死都死了,還惦記著生前那些虛名,難怪看不開輪迴之道,不願意投胎。
我哂笑一聲:“養點貓貓狗狗的不好麼?非要養鬼。”
秘密被我一語道破,她亂了陣腳,竟不管不顧推搡起我來,我剛想念咒,猛然憶起自己現在是沒有法力的鬼魂,這一遲疑,腦門捱了一拳。
雖然鬼魂身上不會落下傷痕,但痛還是會痛的呀!
我還沒淪落到被一介潑婦欺辱的地步!
她不讓我看,我偏要看!
怒火噌噌往上燒,我捋起袖子,使出渾身解數和她扭打起來,哼,不就是打架麼?我還能打不過一個婦人?很久以前,師父曾經批評過我,平生過於自負,我沒有引以為戒,反倒視作誇獎。
而今,我深刻反省。
我萬萬沒有想到,人間的女子變成鬼了還這麼厲害!
她出招全然沒有章法,沒了法力的我又屬實有點“柔弱”
,被她指甲撓了好幾下,疼得我“嘶”
抽了幾口冷氣。
若是在人界,我現在的臉上一定很好看。
我節節敗退之際,一旁仿似化成石頭的南簫出手按住婦人,聽他乏力的聲音我就知道他心有多累:“娘……你撒什麼潑呢?”
“你還護著這個女鬼?”
婦人嗓音高了八個調,有些刺耳。
“你心虛什麼?既然光明磊落,何不讓我進去看看?”
我放下袖子,拂去裙上褶皺,冷聲道。
南簫倒是個急性子,沒等他娘編出來謊話,已經擠到小門前,一掌推開房門。
屋內一張拔步床,一方案几,上供陰燭,兩朵雪白蓮花分置鼎爐左右側,儼然一副虔誠信徒的模樣。
南簫鬆了氣,笑道:“我娘生前就喜歡燒香拜佛,如今身死,卻仍舊放不下從前的習慣。”
我看向婦人的眼睛,觸到那刻她匆忙避開:“燒的是香,拜的恐怕未必是佛吧。”
南簫蹙起眉:“姑娘,這是何意?”
“簫兒,別問了!”
婦人低聲喝。
我指著鼎爐裡四根香線道:“三香祭神,四香祭鬼。
陰燭白蓮以紅繩接地,隔絕天靈,供奉小鬼,此為招魂陣。”
言罷,我目光投向不敢抬頭的婦人,向前一步逼問:“你招的是什麼魂,供的是什麼鬼?”
婦人絞著手指,慘白鬼臉上肌肉簌簌顫動,支吾道: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,我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“咯咯咯咯。”
小鬼陰鷙的笑聲清晰出現在祭臺上,婦人手忙腳亂在櫃中翻找火摺子,顫著手指想湊到陰燭上點燃,南簫奪過火摺子攔下她,婦人竟露出哀求神色:“它等急了,這是最後一次,它答應過我是最後一次的。”
“娘,你是不是魔怔了,這麼多年,你供奉的到底是什麼東西?”
南簫厲聲喝問。
婦人忽然被抽出了全身力氣似的扶著桌角緩緩倒地,木然望向身側欲扶起她的南簫,喃喃道:“我……都是為了你呀。”
她見瞞不過,終是和盤托出。
婦人名談香兒,是冠軍侯府的小妾,育有一子一女,侯夫人仗著身份高貴,對她和孩子多有欺壓,談香兒本也不甚在意。
但算命先生道她的兒子南簫是斷了前路的絕命,一生必碌碌無為、短命早逝,談香兒後半生原想指望著兒子爭氣過活,如此一來,如同被掐斷了希望,她一時動了歪心,照書上邪術方子擺了招魂陣,日日供奉香火換取兒子的好命數。
後來,南簫果然沒有依著算命人的話成為庸才,反而扶搖直上,一躍而成朝堂上風光無限的將軍,談香兒心頭歡喜,再次招了魂,同厲鬼做交易。
沒想到,交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