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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

“飛廉,你聽過天維幻海麼?”

我突轉話題,嚴肅問道。

飛廉捏著下巴思索片刻,答道:“不周山崖北側那片詭異的海是麼?聽說過。”

“如果落入天維幻海,可有辦法脫身?”

我目光灼灼,有些緊張的盯著他,等待他的答案。

飛廉輕笑:“我又沒試過,怎知如何脫身,但我聽聞天維幻海與人心底最深處的執念有關,也許有幾分道理……所謂夢與幻,皆因心魔。”

及至夜間,我躺在小木床上輾轉反側,腦中反覆迴盪著相關天維幻海的字眼。

按他們所說,我的執念,我的心魔,在這裡。

可我放不下的究竟是什麼呢?微微側首,便見窗外榆樹被夜風吹得抖了抖身子,一直躺在樹枝上的那人,卻了無蹤影。

待到門外的蟬鳴淡了,我腦子再也轉不動,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識。

又一次見到不周山和滄濯,我已經能瞬間反應過來,哦,這裡是夢。

同樣的,還有那個不太正經的我,這次,是躺在鬼哭坪上喝成一灘爛泥。

心靈受到了極大衝擊,我委實不願承認眼前形象全無的醉鬼是自己,有些嫌棄的別開眼。

女子因醉意而帶著嬌憨的軟糯嗓音徐徐入耳,讓我忍不住還是看向她:“我……嗝,我們小時候最喜歡躺在這裡看星星了,對不對,度辛?”

我四處張望,哪裡有度辛的身影,目光所及,僅有躺在地上抱著酒壺咂嘴的阿妧,和一旁額際髮絲汗溼、估摸著剛練完法術的滄濯。

滄濯居高臨下,挺直背脊俯視巨石上躺著說胡話的阿妧,清冷孤傲的眸子裡夾雜著和我現在一模一樣的嫌棄。

他半彎下腰,似是想扶起阿妧,手臂再低些就能觸碰到阿妧白紗衣袖時,堪堪收住了手,看得我很是擔心他維持這個姿勢會不會閃著腰。

滄濯眉峰蹙起,臉上浮現出糾結的神色,停駐須臾,還是緩緩撤回手,好像石頭上躺的不是一位美人而是燙手的山芋,碰到後還會粘在手上甩不掉的那種。

不得不說滄濯一直都很有先見之明。

阿妧卷長睫毛輕輕抖動著,在瀲灩迷濛的眸底沉下一片暗影,她咯咯輕笑,手上酒壺一擲而出,砸在地上“咣噹”

發出脆響,騰出來的雙手藤蔓似的纏上滄濯胳膊,半個身子掛在滄濯臂上,牢牢不放。

“我想回房間睡覺。”

阿妧雙頰生暈,如櫻桃緋紅,怎麼看都有股撒嬌的意味。

我看見滄濯額頭青筋突了突,低低嘆口氣,認命轉身把神智不清的她拉到自己背上。

“人道朱厭現世,則戰亂紛起,天下無寧日,卻不願承認兵戈之禍起於貪慾。”

阿妧小聲呢喃,我聽的清楚,跟在他們後面的腳步卻是一頓。

這個阿妧,話語間竟然有指責師父之意,膽子倒是很大啊……月光比羊脂玉還要白淨透亮,洋洋灑灑蓋在草地上,間或飄來遙遠的狐狸叫聲,滄濯揹著阿妧一步步朝山上走,沒有說過話。

走了許久,眼前終於出現兩間木屋,滄濯推門而入,動作輕緩把阿妧放下,本該是十分柔情的一幕,滄濯卻突然壓抑的“嘶”

了一聲。

我快跑兩步繞到他們側面,只見得阿妧眯起眼睛,狠狠一爪子撓在滄濯頸側,纖長指甲裡染上血色,滄濯這一吃痛手臂失力,“咚”

一聲把阿妧扔在床上,而被砸了的某個傻子還頗為得意的舔了舔指尖,哼哼道:“撓死你,死狐狸,讓你跟我搶雞腿。”

滄濯:“……”

我在旁邊抱著手臂觀滄濯的表情,總覺得他的忍耐快要到了盡頭,偏偏阿妧還要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,伸出沾血的爪子拉住床邊滄濯的衣襟。

用力一扯,滄濯被迫俯下身,她順勢摟住滄濯脖頸,腦袋埋在他前襟處,這種親暱的姿態,令滄濯眉頭皺的更緊了。

他想推開身上的人,忽爾有溫熱液體沿頸間滑落在衣領裡,滄濯身子立刻僵住,手下推拒動作停歇。

夜闌人靜,任何微末響動都格外引人注意,方才還耀武揚威的阿妧,此刻居然低聲啜泣起來。

雖然是夢境,但我依舊深刻認為,這種近乎偷窺的事情有點羞恥,故老老實實捂上眼睛,如此一來,聽覺更加敏銳,阿妧斷斷續續的哽咽聲音響起:“我當時就該和他們一起死了的……我才是最不該活著的那個人……我再也沒有家了……”

她一人自言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