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伯孃問她,“不給家裡人買些東西?”
穆母苦笑,“哪裡還有錢,買些糖回去應景就算了。”
穆大伯孃一直就覺得穆大結婚花的錢太多了,聘禮也比別人多,別人家嫁女兒都是二三十塊錢的聘禮,還得給陪嫁,不外乎是些鍋碗瓢盆衣服被子之類的,李荷花只有幾身衣服跟一擔子孫桶,別的再也沒有了,這門婚事說起來是穆家虧大法了。
穆大伯孃心裡這麼想著,面上也不好說,李荷花那是穆大自己滿意的,穆母也願意花錢,既然他們家沒人計較陪嫁,她這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。
那頭羊穆家賣了八十多塊錢,這還是按著過年的價賣的,換做平時絕對賣不了這個價錢,那錢都用來給穆大夫婦倆買東西了,再買了年貨,到頭來還是沒有錢剩下。
沒有錢就沒有底氣,心情更是因為沒錢而煩躁,穆母一直苦著張臉連個笑容都難露出來。
穆大伯孃只能安慰她,“熬熬就過去了,明年一家子省省還是能存下錢的。”
穆母只剩下陣陣嘆息。
這次的山羊沒叫穆大伯家知道,也幸虧是沒讓別人知道,否則他們家就連過年的錢都沒有,穆母也不好跟穆大伯孃說太多,否則被她刨根問底的這件事就交代出去了。
“只要他們兩個能早早生下孩子,我也就沒那麼難過了。”
穆大伯孃仔細打量了面前的李荷花,說道,“我看荷花是個好生養的,你明年準能抱上孫子,這麼一算下來,你也不虧。”
回去之後穆母難得沒讓陳珍珠幹活,都是讓李荷花幫忙幹了。
這次的山羊是陳珍珠發現的,可過年卻沒有給她買任何東西,穆母心裡愧疚得很,再看陳珍珠不吵不鬧,全然為了這個家,穆母是記下了這份情。
洗衣服做飯餵雞摘菜做飯,李荷花一看陳珍珠一整天都躲在自己房裡,心情一下就不好了,憑什麼童養媳不用幹活,就她一個新婦在那裡累死累活。
李荷花對此很不滿意,就去拍了陳珍珠的房門,“珍珠,你去把柴搬些回來。”
穆母說,“她捉了山羊也累了,不用叫她,我們自己幹就行。”
李荷花沒有反駁穆母,但臉色還是不太好看。
做飯的時候開啟米缸一看就剩下那麼幾升米,穆母渾濁的眼睛定定地看著,乾枯瘦癟的手像是放了慢動作握了一下又一下。
嘆息聲從廚房傳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