談副官走到他側身,彎下腰勸道:
“不要那麼悲觀嘛。有些事情還可以商量哦。”
他說罷,又重複做了那個動作。然後說:
“只要你態度好,將事實澄清,便沒事。”
見對方一副鄙視神態,心火直躥。接著說:
“但是,你沒個好態度,可不能怪人哦。”
“我問你,今年,你跟肖秉義見面幾次?”
沈富中遂將三次跟肖秉義接觸時間、地點,以及談話內容悉數坦白。
談成心裡一片冰涼,對方已經如實說了,還能怎麼樣?
再逼,將軍會有所察覺。他不死心,專找他軟肋:
“沈中校,你辦案無數,應該懂辦案要求吧?”
沈富中茫然問:“啥要求啊?”
談成眼神逼視他,想用眼神告訴他:不出血,甭想過關。
他見對方眯著自己,那神態分明是鄙視。惱道:
“人證啊。你跟肖秉義談些什麼,誰人給你證明啊?”
“你既然帶人一同前往,為何不讓他們參與交談呢?”
沈富中語塞了:“這......”
他無法回答,自言自語:“他告訴我,苟開財已自首,他想給我留條後路。”
“還說考慮公開自首有危險,想聽我意思。”
“同意,點個頭,算我暗中自首。”
談副官立即追問:“那你有沒有點頭,亦或答應他呢?”
沈富中習慣的搖頭:“沒有,我怎麼會點頭,答應他呢。”
他沒料到,就這句話,讓自身處於更加不利的境地。
肖秉義估計他不會自首。故而讓他不同意,點個頭。
目的是讓他點頭,給監視人員看。
這一下被談成抓到把柄了。他態度相當和藹:
“你再想一想,當時,你是否點了頭。”
“沒有,我不可能點頭。”沈富中堅定無比的答道。
談成心定了:“很不幸,我們看你笑著點頭。我有你同意自首的證據。”
“告訴你吧,共黨已對你按自首處理。你快從實招來,免得將軍為難。”
“既然有證據,不妨亮出來。無需再費口舌。”
沈富中看他還是不信,也亮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。
談副官忍無可忍,讓衛兵出面作證。
衛兵如實將那天監視之事,說的一點不漏,還亮出照片。
沈富中看了照片,頓悟自己備受煎熬,談副官是導演。
談成亮出衛兵,是想給他提個醒:服個軟,求個情。
你開口求情,不就一切都好說了嘛?
他早就替沈中校考慮好另外一套說辭了。
誰知”獨眼龍“不識相呢?
沈富中怒從心起,罵道:“談副官,你真是小人。”
“你在師尊身邊,誤導他事小。誤黨誤國,其心可誅。”
悲傷一會,言正詞嚴道:“我要見師尊,我要申冤。”
“沈富中,你膽大妄為,還極力狡辯。”
“看來你是鐵了心投共了。來人。”
他因傷心,喊的很無力:金條撈不到了。
沈富中哈哈大笑:“老子落到你小人手裡,算老子倒黴。”
“黨國啊,你不敗到何時啊?”
“師尊啊,你咋讓小鬼當家呢?他什麼人,你清楚嗎?”
“褚鷹老弟啊,師尊糊塗啊!你等等我,你學兄來了!”
他悲哀的掃一眼四周,咬破衣領,隨即倒地。
宋中堅掀開布幔,急奔過來。
衛兵探他鼻息,搖頭。
門崗報告,沈中校手下來要人。
宋中堅聽到弟子最後的哀嘆,心中一驚,幡然夢醒。
正要露面,不期出現了這樣的結果。
他讓談副官將屍體交出去,稱他畏罪自殺,厚葬。
談副官看宋中堅似有後悔之意,擔心他醒悟,追究責任,遂道:
“將軍,他是以死明志啊。職下忽然有冤枉了他的感覺。”
宋中堅睨他一眼,不滿道:“人都死了。馬後炮,有屁用?”
他掏手帕擦著眼睛,隨即惱道:“通知‘鴿子’,令他斷掉‘麻雀’退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