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大明瞪著他,又抓抓頭,點頭道:“說吧,說下去。”
肖秉義又說了老丁被特務威脅之事。
丁滄海上班第一天,晚上回家,路遇不速之客,被強行拉到偏僻處。
他這才知道對方保密局身份。聽對方要求他繼續為黨國服務,堅決不幹。
對方威脅,上峰早知道國軍少校當了逃兵,出於同情才沒制裁。
回家瞞報歷史,共黨也不會饒過你。軍管會之前的廚子已走,接他崗位幹。
南京解放,共黨要保持社會穩定,糧食是重中之重。
這兒是產糧區,當地軍管會主要任務,要為南京等城市輸送糧食。
只要運糧車出發,煙火報信即可。每報一次信,獎十個大洋。
耍花樣,先送家人上西天,再製裁叛徒。
丁滄海被逼無奈,考慮報個信還算安全,只好應允。
幹了幾次,大洋準時送到,便準備幹下去。
他萬萬沒想到,極其隱秘的手法,還是被軍管會偵破了。
朱大明聽罷,對肖秉義說:“你能順利破案,俺代表軍管會祝賀你。”
“哎,跟俺講講,你是什麼思路破的案,有沒有搞舊警察那一套?”
肖秉義忙撇清:“朱局長,小人哪敢犯政策呢?只是略施小計抓證據。”
“小人透過走訪,知道他是江南人,回鎮幾年,講話卻南腔北調,估計在北方蹲過。”
“北方軍閥混戰,後來又被鬼子佔據,他在北方能做啥生意?再說,生意人跟軍人不一樣。”
“我看他走路和坐的姿勢,有軍人風範。估計他在外從軍。不是漢奸,就是國軍。”
“你沒有公佈俘虜死訊,幫了大忙。小人故意看俘虜交代材料,是想暗示他。”
“我們已掌握了他的情況。耿畢崇跟我對話,是想讓他認清形勢,主動坦白。”
“但他還是不開口,最後小人演了這麼一出。不算犯政策吧?”
朱大明沒回答。他此刻正在斟酌,是否接觸一下介紹人柳蕙。柳蕙卻不請自到。
她紅著臉,無精打采的進門,站那兒說。
“朱主任,我來跟你告別。出了這麼大的特務案,我非常吃驚,也非常愧疚。”
“只怪我喪失了警惕,讓敵特鑽了空子。思考再三,決定離開這裡。”
“我已向領導寫了請求處分及請調報告。特來辭行。”
“我們雖然接觸時間不長,但在我心裡,已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。”
朱大明內心裡十分糾結,捨不得她走。究竟出於什麼原因,他也不知道。
總覺得有個漂亮妹子在身邊,工作有勁。想了一會,挽留道。
“柳主任,不要急著走。俺瞭解案情,人雖然是你介紹的,但你也及時跟俺說了。”
“俺沒及時調查甄別,也有責任。從整個案情來看,老丁雖有罪,還不是罪大惡極。”
“他參加特務組織,也有被脅迫的成分。俺馬上回市一趟,專門跟劉局長報告清楚。”
“老丁之前如果沒有血債,就事論事,應該不會判太重。你最好勸他立功,減輕罪行。”
“請你不要有思想包袱,出這樣的事,誰都料不到,只能說明敵特已到喪心病狂的程度。”
柳蕙有些感動,想了一下點頭說。
“朱主任,你提醒了我,我重點先做奶媽工作。再共同做老丁的工作,爭取他立功。”
李小滿不知什麼時候已立門口,聽到屋內談話,很不以為然。
他不贊成朱大明對老丁的態度。戰友的犧牲,激起他無比的仇恨,恨不能千刀萬剮。
待柳蕙離開後,他拉著臉坐下:“朱主任,我不贊成你的態度,老丁是特務是真的吧?”
“他報信導致糧車被劫,犧牲多名戰友是真的吧?這樣的人應該嚴懲。”
朱大明看他有些憤怒的臉,微笑道:“俺理解你的心情,但不要忘了黨的俘虜政策。”
“小滿,俺倆都是北方人,你想一下,解放戰爭開始,我軍哪支部隊,沒有解放戰士?
“俺黨向來主張首惡必辦,脅迫從寬,立功受獎之政策。”
”不僅挽救了眾多誤入歧途的國軍官兵,同時也壯大了隊伍。俺們要相信上級,會妥善處理。”
李小滿離開,朱大明想聽聽肖秉義和耿畢崇二人是啥看法,喊來直接問。
“你二人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