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早晨,肖秉義和耿畢崇正在食堂早餐,李小滿急匆匆,站門外喊。
“肖秉義,你倆快吃,朱主任找你倆有急事。”
肖秉義故作驚訝的問:“李副連長,有啥急事?能不能先透個底,我們好做準備呀。”
“甭問了,市裡等著糧食。我的戰士有任務,走不開。估計要你倆押車。快去!”
二人放下筷子,急急的走了。
卡車已裝滿麻包,二人跳上車,看了下表,正好八點。
運糧車開出三公里,停山坡上。肖秉義回頭看鎮裡,一股濃煙冉冉升起,直衝雲霄。
立刻讓卡車回鎮子,悄悄接近食堂,見老丁正不斷向爐內加柴。
肖秉義讓耿畢崇回辦公室,檢查水瓶是否有開水。不一會兒,耿畢崇回來點頭。
老丁又將灶堂內雜樹,一根根拿出,潑上水。發現肖秉義二人站身後,略顯驚訝。
“哎,不是押運糧食去市裡了嗎,咋又回來了?”
“想問你,咋又生火了?”肖秉義冷冷的說。
“哦?雜樹樁返潮,利用腳火烤烤。忙你們的去吧,我要上街買菜了。”
“你不要忙了,馬上跟我去辦公室,我有事跟你談。”
肖秉義很為難,真相逐漸浮出水面。可又牽連到心中的月亮,自然要考慮到柳蕙。
準備幫她一把,儘量多做些工作。動員老丁主動坦白,爭取從輕發落。
會議室裡,一戰士做記錄,肖秉義、耿畢崇同坐一桌。
老丁看場景,不解的問:“肖秉義,你跟我老頭子開啥玩笑啊?”
肖秉義看著可能是自己未來的姻親,客氣的說:“請你老說吧。”
“你讓我說什麼?莫名其妙。”
“就說您的故事,肯定很精彩,晚輩很想聽。”
“我一個糟老頭子,有啥故事?不跟你們開玩笑了,我要去街上買菜了。”
說罷起身要走。被身後的戰士按住。
“老丁,咱是一條街上的。人面人情的,互相給個面子吧。”肖秉義微笑道。
看老丁欲言又止,已變了臉色,眼神已含哀怨。他深深嘆一口氣,等他主動交代。
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,只有櫃上的擺鐘滴答滴答,和著室內人心臟跳動。
一戰士進門,言明俘虜已醒,這是他交代的材料。李排長讓轉肖秉義同志。
肖秉義裝模作樣拆封看交代材料,睃一眼老丁,擺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神態。
耿畢崇跟著看材料,然後低聲問。
“肖哥,俘虜已招供,還願意跟他當面對質。已經掌握了證據,為何還跟他瞎耽誤工夫?
肖秉義擺擺手:“兄弟,案子很簡單,辦起來很複雜。看到他,我總想起我倆的遭遇。”
“我倆自首,啥事都沒有,還得到重用。我想給他機會,定他自首。”
“如亮出證據,性質就不同了。記錄人若記錄在案。到時我倆想幫,也幫不上了。”
“肖哥,提醒一下。心慈不能辦案。你為他好,你看他啥態度?再磨下去,啥時結案?”
“我想給他一夜時間考慮,明天上午八點,仍不開口,只好公事公辦。柳主任也怪不到我們的頭上了。”
他看老丁看著窗外,問他還有什麼要說的?見他微微搖頭,吩咐戰士將他送緊閉室看押。
同時交代戰士,要防止保密局特務殺人滅口,要提高警惕,加強警戒。
他說罷,瞅一眼老丁,發現他仍心定氣閒,心裡又疑惑:難道抓錯了?
當夜亥時,躺椅子上的老丁,聽門外輕輕地“啊”了一聲,接著有人撬鎖。
他慌里慌張找不到藏身之地,縮牆角瑟瑟發抖。
兩個蒙面黑衣人,將滿臉血汙的看押戰士拖進門,又輕輕關上。
一人從門縫望風,一人走近低聲喝道:“老丁,你這個叛徒,我倆奉命來制裁你。”
老丁哆嗦著申辯:“長……長官,我……我沒叛……叛變。我啥都沒說。”
“你還狡辯?內線報告,劫糧失敗,是你跟解放軍暗中告的密。”
“長官,這個內線胡說八道,我……我啥都沒說。他誣陷我。你要不信。”
“讓他拿出我叛變的證據。他要拿不出,就是想推卸失敗的責任。”
“唉,老丁啊,幹我們這一行,不是被共黨槍斃,就是被家規處死,這是我們的宿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