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尊敬的導師。”
“出城頭天晚上,我倆約定,到了南京,就舉行婚禮。沒想到他倒在黎明前。”
肖秉義心中滋生出絲絲愧意,心慌意亂,手足無措。
“柳主任,對不起,小人真不知道你有這種情況。都怪小人這張嘴,口無遮攔。”
柳蕙長嘆一口氣,盯著看一會,提醒道。
“肖秉義同志,我實話實說。你自稱小人,我聽了身上起雞皮疙瘩。”
“一米八的個頭,挺精神的小夥子,何苦作賤自己呢?你這不是謙虛,而是奴性。”
“你字斯人,怎能甘稱小人呢?你內心感情很豐富,志向也高遠。”
“稱號與你志向不符。你再跟我稱小人,我會看不起你。”
看他好像還在自哀自疚,逗道:“哎,肖秉義同志。你也是我哥部下。他說的人中龍鳳,不會是你吧?”
肖秉義感覺遇到了難題。
承認吧,人家心上人剛遇難,總有趁人之危之感。不承認吧,又擔心錯失良機。
凝視著她兩隻清澈的鳳眼,猶如黑暗中,兩把燃燒的火炬,心裡激動無比。
他想,斯人不能讓她看扁了,做人得憑良心。等她淡忘了傷心事,再提不遲。
正好立大功,重新整理履歷,尚需時日。雖然難一點,為你拼命很值得。遂掩飾道。
“柳主任,你看小人像嗎?小人要是人中龍鳳,早跑臺灣了。”
柳蕙又凝視他一會,想起哥哥信中描述之人,跟眼前的人基本吻合,心裡已有猜測。
“肖秉義同志,你是破案專家,識人無數。你看我像特務麼?”她情緒已開始好了起來。
肖秉義趁機又大膽的欣賞一會,微微搖頭。
“小人只看天上的月亮,看不清人。小人感覺你眼睛後,還有一雙眼睛,可謂兩面人。”
“那晚看你對小人的態度,就是典型的保密局女特務。”
“事後看你對人熱情,那張笑臉能融化我心裡的冰封,又感覺你,你……不大像。”
“我在心裡祈禱,你千萬不能是特務。應該還是嫦娥,我心中之月亮。”
柳蕙咯咯笑道:“其實,人都有兩面性,我猜你也是。在我哥面前自稱小人,唯唯諾諾。”
“一旦離開我哥視線,又是一副嘴臉。欺壓百姓,吃拿卡要,調戲婦女,沒少幹吧?”
肖秉義紅了的臉,頓時綠了。
看他不高興,柳蕙長嘆一聲:“哎,這次又不知要隔離到啥辰光了。”
肖秉義愣了愣問:“聽你這話意思,你好像經常被隔離審查?”
柳蕙點頭苦笑。
“我每換一個地方,就被隔離一次。誰叫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,還有一個特務哥哥呢。”
肖秉義趁機解惑:“柳主任,你家在南京。你哥為何從小生活在上海呢?”
“還有,你為啥不跟你哥同姓呢?”
柳蕙沉默一會,反問:“我哥沒跟你講過嗎?”見對方點頭,又問:“想聽嗎?”
她未等對方表態,接著說:“我和我哥是同母所生,母親後來去世。父親將我交給奶媽,又娶。”
“我二媽氣量小,跟我哥針尖對麥芒。父親沒辦法,將他送到上海外婆家。”
“我是跟奶媽長大的,選擇去上海上學,也是想離開沒有溫馨的鳥籠,同時改姆媽姓。”
“在上海接受了先進思想,從此矢志不渝,參加了革命……。”
她正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,沒有注意肖秉義臉上的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