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桑三人頓時起身,一起朝岸邊走去。
到了近處,秦桑果真被嚇了一跳。
這小小的一張網裡,此時活蹦亂跳的魚竟裝了滿滿一兜,這……怎麼可能?
應清倒沒有忙著詫異,他走過去蹲下,左右細細檢視這精巧的網結,卻發現那網兜中所有的魚都是魚嘴與網兜項鍊,似是被什麼東西勾住,逃脫不得。
伙伕們也湊上前去,研究了半天卻是不得要領,只好抬頭望向小九:“九公子方才編織的手法好生奇特,不知編織這網,可有何要緊之處?能否說出來,也讓我等日後學習學習?”
“九公子?”蕭何奇怪的望向那幾個伙伕,怎的短短一個編網的時間,小九都成了九公子了?
那伙伕撓了撓頭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:“我們看應公子未入軍編,未封軍銜,所以都稱其應公子,所以……這不也就這麼稱呼九公子了嘛。”
一旁站著的小九倒是彷彿對此稱呼頗為滿意,挑眉笑道:“九公子……九公子……聽上去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嘛。”
“小九,你這漁網橫縱交接之處,可是埋了細鉤?”應清沒有理會他們的閒扯,依舊仔細的檢視那張網,開口問道。
“應公子好眼力。”
小九蹲下身,將那漁網扯過,拎起一個結點,用手撥弄了一下,便露出了一個細小的鐵鉤:“喏,就是這個。”
眾人湊上去看了看,皆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:“哦……”
小九也不再多說,他對這網顯然沒有多少興趣,將網兜拎起,遞給幾個伙伕道:“你們若是喜歡,這網便拿去玩兒吧,只是記得將這些魚颳去魚鱗再拿來。”
幾人一聽,忙點頭答應,笑呵呵的接過網兜。
應清見幾人把網兜拿走,似是還欲繼續研究,便也舉步跟了上去。
蹲在地上的秦桑看那幾人遠去,將小九拽到一旁:“你真是越九霄?”
小九被她拽的一屁股坐到地上,齜牙咧嘴的委屈道:“是呀是呀秦將軍,這個問題方才不是問過了嘛……”
秦桑撇了撇嘴,狐疑皺眉道:“蕭何不是說你被抱回龍盤谷的時候還是個嬰兒麼?你師父如何能將手藝傳授給你?”
小九見她彷彿很是不信似的問著,乾脆也不起身,穩穩坐在了地上,託著下巴看著遠處說道:“這可就說來話長了。”
“有多長?說來聽聽?”秦桑依舊不依不饒。
小九清了清嗓子,故作深沉的開口道:“想當年……”
“當年你個頭,”蕭何沒好氣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頂:“當年你還是個連爬都不會爬的奶娃子,哪有你想當年的份兒。”
小九噘著嘴揉著頭頂:“我這不是要從頭說起嘛……”
蕭何瞪了他一眼,又看向秦桑道:“當年他師父將那本秘術交給了師孃,他稍稍長大些,師孃便把秘術又給了他,就這麼簡單。”
小九雖是不樂意,看見秦桑詢問的眼神,還是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,似是在說:正是如此。
秦桑挑了挑眉:“那這麼說來,你是自學成才?”
小九一聽,瞬間得意起來,揚著頭道:“那可不,誰讓我天賦異稟呢。”
秦桑撇了撇嘴,復又好奇問道:“那那本呢?”
“燒了啊。”小九隨意道。
“燒了?”秦桑瞪大雙眼,詫異的長大了嘴像是要吞下整顆鴨蛋。
小九點了點頭,“嗯”了一聲。
秦桑看了一眼蕭何,卻沒看出他是個什麼態度,只好繼續問道:“為何要燒了?”
小九翻了翻眼,努力回憶了片刻,嘴中咕噥著:“看都看完了留著做什麼,再說了,他老人家寫的也不怎麼好嘛……那次在蕭山,下著雪……公子給我烤斑鳩吃……火不夠旺,我包裡找了半天就找到這麼本破書是沒什麼用的,可不就只好順手撕了當柴火使了?”
秦桑看著小九無所謂的神色,愣在原地,無語凝噎。她沉默了好半天,才轉頭看向蕭何,上下打量著他,而後搖了搖頭,眼中盡是無奈。
這孩子得是怎麼被帶大的?受了眼前這人多大的毒害才能如此……放蕩不羈?
“你看我做什麼?”蕭何翻了個白眼不滿的轉過頭去:“當時我可是阻止了他的。”
小九一看秦桑的矛頭指向了蕭何,連忙出言相助,皺眉沉痛道:“沒錯,公子當時十分嚴厲的斥責了我,說我愧對師父大恩,枉為越雲弟子,最後,更是重罰我少吃了半隻斑鳩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