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蕭何卻是不在意的挑了挑眉,聳聳肩道:“其實我們原本就未打算要將祁水一舉拿下,我們需要的,不過是他出城罷了。”
秦桑一想,也對,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祁水城防難以攻克,一直在想辦法與連允野外作戰,這麼看來,倒是自己執拗了。
她看了看蕭何的目光,點了點頭:“待我們繞過祁水,連允大概就會猜到我們的目標是驪遙,從他決定到部署再到出兵,應該不會太久,所以,如我所料未錯,我軍與南淵,未到驪遙便會開戰。”
“是。”蕭何答道:“這一戰,我們只能勝不能敗,若是能夠讓連允大敗,他必會回防祁水,待到那時祁水城門大開,我們便可順勢攻下祁水。”
秦桑未再接話,她想著這野外之戰要如何部署,還要從長計議,大意不得。這一戰,決定的不僅是祁水的歸屬,更決定著,他們是否還有機會繼續與南淵周旋。
不覺已是到了掌燈時分,一日未進食,眾人卻絲毫沒有鬆懈,依舊你一言我一語的出謀劃策。
“倪鏡,此次令你領兵兩萬留在紅安駐防。若我們將連允逼回祁水,你便率軍至祁水與大軍呼應,前後夾擊。若我們不敵連允,你便率軍支援。”秦桑對倪鏡道。
“末將領命!”倪鏡抱拳道。
門外又是飄起了細雨,一陣陣的涼風吹進堂中,晃動著一旁的燭火。
【秦川都城平津宮城內】
“啟稟皇上,倪將軍三日之前攻下紅安,前日連允率南淵大軍攻城,踏入我軍在紅安城下所設的陷阱,折損了兩萬人馬,大敗而逃。此戰我軍繳獲軍械戰俘無數,現秦將軍正在紅安整兵,梁楚將軍已率軍回攻紅安以北四座城池,不日定可拿下!”
小卒跪地抱拳,聲音洪亮萬分,將那戰績大聲向恆王稟道。
“好!”
恆王大手將龍椅一拍,興奮起身:“不愧為我秦川皇子,首戰便已奪回五座城池,折南淵兩萬人馬,實在大快人心!”
“恭喜皇上,恭喜秦將軍!”百官皆拱手俯身,一同道賀。
恆王喜色難掩,高聲道:“傳令下去,即日犒賞軍中所有將士,待奪回秦川所有城池得勝回朝,凡立功者,皆論功行賞!”
“是!”小卒得令後也是滿面春色,應聲退下。
相國董彧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二皇子魯子越,見他面色依然平靜,倒也安心了幾分。
沒想到,這秦桑確實有幾分實力。當時自己對其領兵出征之事多加阻撓,如今他卻首戰便奪回五城,只希望皇上不計前嫌,莫在這個時候,想起了當日的情形。
誰知,恆王偏偏就在這時看向他,背手笑道:“董彧,如今依你看來,朕當日叫其領兵,可還有不妥?”
董彧急忙跪下,雙手撐地,慚愧道:“老臣愚昧,當日未曾發覺秦將軍乃是兵家翹楚,又不知其乃是聖上遺落民間的皇子。今日看來,是我等對出身之事憂慮過多,過於迂腐了。”
他這一番話,倒不像是結結實實的認錯。一來說出自己當日阻撓乃是出於憂慮秦桑身世,二來,他偏說出一個“我等”,那便是將這罪責擔負在了百官身上,非他一人之過。
他這話一出,周圍官員果然紛紛跪地附和道:“陛下聖明!”
恆王本就無意真的刁難,不過是藉著這個機會探探這幫老臣的口風,見他們皆是這般表現,也只揮了揮手:“罷了,爾等皆是我秦川棟樑之人,只是在有些事情上,過於墨守成規,也未必就是好的。”
說完,他又轉向太子,笑道:“子遠,你既為儲君,在兵法謀略上也需多加鑽研,他日秦桑回朝,你定要虛心討教,對了,還有應公子,也都是你日後學習的標榜。”
太子聞言,跪地拱手道:“是,兒臣謹遵父皇教導。”
魯子越站在一邊,看著父皇對太子慈愛有加,心中不免有些羨妒,他攥了攥拳頭,低頭看著前方。
“子越,”恆王卻是又看向二皇子道:“還有你,你與倪鏡年歲相仿,當年又同是師從衛太傅,待倪鏡回朝,你也要與他多走動走動。”
恆王所說的衛太傅乃是衛嵐的表弟衛長松,早年擔任太傅一職,文韜武略,不輸衛嵐,只可惜前幾年已經患病離世,實為遺憾。
“是,”魯子越跪地答道:“待倪鏡歸來,兒臣自當向其討教。”
恆王滿意的點了點頭:“今日若是無事,就都散了吧。”
“臣等告退。”
文武百官恭敬拜退,紛紛離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