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十六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,深吸一口氣道:“無論如何,再不能將祁水丟了。”
連允見他恢復了鬥志,稍感欣慰,便繼續說道:“我現在擔心的是,他們會不會故技重施,放著祁水不打,直接向南斷我們的糧道。”
木十六一皺眉,激憤道:“斷不能再稱了他們的心思!”
連允點了點頭:“他們若是再想這麼做,接下來最有可能攻打的就是西南的驪遙。不過……”
連允抿了一下嘴唇,接著說道:“若是他們猜到我們會這麼想,趁我們重兵駐守驪遙,反而直接攻向祁水,那便又是亂了我們的計劃。”
木十六聞言,更是一番頭疼:“那怎麼辦?這也不行那也不行,這秦桑還真是難對付。”
不料,連允倒是笑了笑:“看來果然難對付,竟能讓你把名字都給記清楚了,難得難得。”
木十六白了他一眼:“能不能認真點?我這跟你談論軍家大事呢,你走點心。”
連允挑眉點點頭:“好好好,走心走心。”
說完,他便收起了玩笑的態度,認真說道:“依我看,我們也不要妄自揣度,亂了陣腳。這幾日便讓哨騎盯緊些,一旦發現他們方向有變,我們便即刻追擊,勢必要在他們到達驪遙之前攔截。而若是他們未曾改道,向祁水而來,我們便在這等著他們。”
木十六聽完,仔細想了想,重重點了點頭。
【紅安城中】
第二日清早,秦桑拉開房門,剛準備踏出,突然從門邊閃出一抹身影。
“請秦將軍責罰。”
小九忽然抱拳往下一跪,稚嫩的聲音開口說道。
秦桑一怔,立在原地不知小九這是在做什麼,納悶道:“這一大早的,小九何故請罪?”
小九抬起頭眨了眨眼,皺眉撇著嘴道:“公子說,昨夜小九……酒後失言,說了些不當說的話,所以……小九就來請罪了,還請秦將軍責罰。”
秦桑一聽,不禁笑了起來,這孩子還真是認真,自己都忘了的事,他卻還來請罪。
但她還是咳了一聲,故作嚴肅的說道:“罷了,既知道自己酒量不濟,往後就別貪杯了,起來吧。”
小九聞言,立刻拍拍衣襬站了起來,眉開眼笑得意的說:“我就說嘛,秦將軍才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責罰小九呢,公子還不信。”
秦桑彈了一下他的腦門:“鬧了半天,你是認定了我必不會罰你,才跑來請罪的?”
小九揉著腦門,低頭不好意思的笑笑,小聲嘀咕道:“沒有沒有,才沒有呢。”
秦桑望著他這孩子氣的樣子,笑著搖了搖頭。
誰知,小九卻突然抬起了腦袋,疑惑的說道:“不過……”
“嗯?”秦桑一愣。
“小九昨晚究竟說了什麼?為何今日公子讓我來請罪時,說的話奇奇怪怪的?”小九撓著腦袋,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喃喃道。
“你家公子說了什麼?”秦桑一看,原來小九壓根就不記得自己昨晚說了什麼,當然也不會再和他提起,倒是對蕭何所言好奇了起來。
小九歪噘著嘴,翻著眼向上看去,思考著說道:“公子說……雖然我說了不該說的話……可這話秦將軍想必是愛聽的……”
而後他一皺眉,滿臉認真的看著秦桑問道:“秦將軍你說,公子這話是不是前後矛盾?既是不該說的話,為何秦將軍你還會愛聽?”
秦桑臉上一熱,他想起蕭何昨晚帶著小九離開時,回頭那狡黠一笑,忽然心跳快了幾分。
她垂下眼簾,心虛的推著小九,口中說道:“走走走,今日還要商討戰事呢,別在這堵著我。”
“哦,對對對。”小九趕忙點點頭附和,也加快了腳步:“那快走快走。”
大軍議事之處乃是紅安督郵命人暫時騰出的一處官寺,秦桑和小九到時,見眾人都已到齊,地圖也已經掛起。
秦桑大步邁入,率先向左右問道:“連允現在何處?”
倪鏡身旁一小將梁楚踏前一步,抱拳答道:“回稟將軍,連允昨日率軍繞過紅安,現已行至祁水,屯兵守城。”
秦桑點了點頭,到主案邊站定,回身道:“好,他既是退至祁水,就說明我們所料未錯,他們在渝州等地,的確無法就地徵糧。”
應清抬起手,指著地圖上畫了一條自西南向東北的斜線:“這一條,沿線便是連允所佔的秦川城池,共十六座。”
接著,他指向那條線的中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