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幾日,一個傍晚,平津城內告示欄前,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百姓,臉上皆是興奮與好奇。
“呀,就在下月月初嗎?我要速速回去告知我家老爺,此等大事,二公子必會願意參與!”
一名素衣小僕站在告示欄前,眉飛色舞的說道。
周圍幾個和他一起前來的別家僕從臉上也盡是喜色,其中一個穿著稍稍華麗些的點頭讚道:“是啊,這等大事可是數年難得一見,我家殿下府中高手雲集,此番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!”
告示欄上貼有皇榜,自下月起,將在京中設擂比武,但凡秦川國中習武之人皆可參與,若有守擂七日不敗者,便可進宮面聖,殿試兵法。
要知道,多年以來秦川國中能夠封官拜將之人盡是世家貴族子弟,若不是此番遭遇勁敵,布衣平民,怕是一輩子也難有機會涉足朝堂。這也算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,自然滿城皆驚,不勝歡喜。
不過,百姓們更多的還是圖個熱鬧。畢竟這兩年連年戰亂,秦川節節敗退,百姓們也是戰戰兢兢。難得有這麼個大事,擂臺就設在京中,可有好戲看了。
秦桑站在榜前,聽著周圍的百姓們議論此事,眼角有了一絲笑意。
他迅速轉身離開人群,匆匆往松雀府趕去。
不一會兒,走到了松雀府前,與管家點頭示意,便徑直走到庭中。
應清正在池邊長廊餵魚,側坐在廊柱邊,單腿垂於池上,隨意往池塘中撒著些魚食。
“師兄。”秦桑幾步跨入廊中,朝應清走去。
應清抬眼看向秦桑,把手中剩下的魚食盡數撒了出去,拍拍手,收回腿指了指身旁,示意秦桑坐下。
“師兄,城中已經張貼了皇榜,下月月初便將設擂比武,這招可是師兄所出?”
秦桑側著頭看向應清,心中已經篤定,這必是前幾日大司馬衛嵐來時,師兄為他出的主意。
應清雙眼微閉,點了點頭:“沒錯,不過我倒沒說要他設擂比武,只是提醒了他連允身世罷了。”
秦桑眼中有一絲敬佩神色,笑著說:“師兄這才是高明,點到為止,免得說的太多,反而可能令大司馬起疑。”
應清笑著點點頭,站起身和秦桑一起往書房走去。
到了書房坐下,應清從案几旁抽出一張薄紙遞給秦桑:“這些便是半年來朝臣們上奏推薦的武將名單,他們定會參加此次比武。”
秦桑拿過名單細細看了一遍,名單中有不少人都是名門望族之後,秦桑在這半年中也有過了解,其中武藝高強者並不多,琢磨起來,勝算依然很大。
秦桑把名單放到一旁,看著應清說道:“這些所謂的名門之後我倒不是很擔心,我所顧慮的,反而是那些常年隱居在秦川各地的隱士高人,他們,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測。”
“秦桑啊秦桑,”應清好笑的搖了搖頭:“師父從前總誇你聰明伶俐,怎麼這會兒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呢?”
秦桑看著師兄這沒來由的一笑,微微一愣。
“隱士高人為何要選擇隱居?”應清定定看著秦桑。
“自然是為了……”秦桑微微一頓,立刻恍然道:“哦,為了遠離朝堂紛爭。”
“沒錯,”應清點了點頭:“既是為了遠離朝堂紛爭,又何苦跑來京中打擂,爭這麼一個將領之職?”
秦桑一邊點頭一邊不好意思的笑笑,但立刻卻故作嚴肅的說道:“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,總還是有那麼一兩個隱士高人是不同尋常的。”
秦桑一本正經,還特意把這“不同尋常”四字重重的點了出來。
“哦?”應清沒料到秦桑所說,竟是不解的問道:“是誰?”
“你和我啊。”秦桑挑了挑眉,單手撐著下巴,另一隻手在案几上敲著手指,饒有趣味的笑著說。
應清見他這般淘氣,無奈的搖頭苦笑:“別別別,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誰稱自己為隱士高人,你獨自不同尋常就好,可別帶上師兄我。”
應清嘴上雖是這般說著,心下卻是歡喜的。他這位師弟,當年在山中初見時便是一副少年老沉的模樣,應清一度覺得,他生來就是那副冰山不融的樣子。
後來,在山中兩人漸漸熟悉起來,這位師弟臉上也難得多了不少笑容,到後來,竟是學會拿人打趣了。
看著秦桑笑意盈盈的模樣,應清心中也鬆了口氣。
此番下山,朝堂兇險。若師弟能笑到最後,自然是最歡喜的結局。
【半月後,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