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會兒,刀至對方頸側。在擂臺上,這就已經算是分出勝負了。畢竟不是什麼生死之戰,誰也不想弄出些血洗的場面。
臺下百姓之中一片叫好之聲,聽上去倒也有幾分聲勢。
這京中百姓半年來眼看著秦川吃了不少敗仗,人人都過得極不安生,唯恐哪日那南淵的鐵騎就踏上了自家的門檻。此次京中設擂,百姓們知道這是在選帶兵出征的將領,自然是滿心期待。
為將者若能選出勇猛之人,秦川便有翻身之日,此等大事,百姓們的呼聲裡就能聽出些許意味來。
秦桑眼看那人敗下,便打算起身下樓,應清卻是拉住了他的袖口,下巴指了指擂臺邊:“不用著急,那裡還有幾個和你一樣以逸待勞的人。”
秦桑定睛一看,果然,擂臺邊此時有一人翻身躍上,身後還有幾人躍躍欲試。
“得,我看這下咱們還真得等到晚上了。”
秦桑無奈的坐下,只好又開始百無聊賴的剝他的花生。
“喲,這人還不錯。”
應清看著剛剛上去的那人,像是背書似的接連說道:“嗯,落花掌。”
“鴛鴦扣。”
“迴旋踢。”
“凌風斬。”
“竹影步。”
……
“師兄……”秦桑心力交瘁的聽著應清報著招數,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結。
“螳螂爪。”
“蛇行。”
“鬼門劍。”
……
“師兄!”秦桑實在是聽不得師兄這波瀾不驚的報招方式,像是蚊蠅一般嗡嗡的在耳邊打轉。
“好了好了,”應清好笑的看著眼前愁眉苦臉的師弟:“我這不也是怕你閒著無聊嘛,不說了不說了,你自己看吧。”
秦桑哪裡有心思看他們這玩笑似的招數,只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還剩幾人,還有沒有新人上場。看了許久,也沒見到什麼讓人意外的情形。
這一等就是四個時辰,天色眼看著漸漸暗了下來,圍觀的百姓卻還是絲毫未減。
秦桑看著擂臺上的花拳繡腿,早已沒了之前的興致。他摸著自己吃飽的肚子,站起身來活動了一番手腳:“差不多了吧?再等下去,我可就要化成一尊石像了。”
應清抬頭看了看他,也是無奈的說道:“去吧,當心些,我就不下去陪你了。”
秦桑本已走出幾步,聽應清這麼一說卻是苦笑著回頭看向應清,像是在確認應清不是隨口一說似的:“這……還需要當心?”
應清笑著搖搖頭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:“我是說當心些,別用力太猛,鬧出人命來。”
秦桑聞言,滿意的點了點頭,下了樓,直奔擂臺而去。
暮色四起時,擂臺周圍的百姓還是絲毫未動,大家都興致勃勃的看著臺上最後剩下的兩人比試著刀劍。這兩人比起前面那些,功夫好了不知道多少,此時看來,竟是難得的澎湃。
秦桑站在人群的邊緣,抬頭向身後的酒館看了看,不出所料,應清正笑意盈盈的望著他,夕陽的餘暉淡淡籠著那一席之地,溫和萬分。
秦桑凜了心神,聽著身旁再一次爆發出呼聲,果然,擂臺上已是分出了勝負,敗者也不輸氣勢,該有的謙虛禮數一應周全。
那勝出的一人穩穩的站在擂臺之上,幾輪下來已是連勝三人,自然有幾分傲色,喜不自勝。
一旁的官員一邊向其道賀,一邊向臺下招呼著:“傅公子門客譚舟再勝一局,下一輪何人應戰?”
秦桑艱難的往擂臺行進著,聽著那官員已是反覆詢問了三遍,秦桑實在是沒了耐性,伸出右手輕搭了一下身旁之人的肩膀,雙腳點地而起,掠過眼前黑壓壓一眾肩頭,只是腳尖輕觸,就已借力而過。
臺下數人還未及抬頭看清來人,秦桑早已穩穩落於臺側,向譚舟走去。
那官員微微一愣,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有人應戰了,趕忙退至臺側一眾官員身旁,把擂臺留給了二人。
秦桑剛剛站定在譚舟眼前,那官員卻又是折身而返,到了秦桑身旁問道:“敢問公子尊姓大名?是哪家府上門客?”
秦桑未設想還有自報門楣這一說,略一思忖後答道:“在下秦桑,乃是平津郊外一閒人散客,未拜入哪家府下。”
那官員一聽,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,一瞬間,神情中卻已有了些許不屑。
秦桑苦笑,但也未有多言,他向著面前的譚舟抱拳道:“在下秦桑,還請譚兄指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