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下,力道是極致的輕,暗藏著一股小心翼翼的珍惜。
他親了她眼睛,也只親了她眼睛,不含任何情慾,有且僅有複雜的,略帶幾分悲傷苦悶的歉意。
她低垂著眸子,心中傷痕累累、還未完全修補好的地方,被人悄然無聲地填上小小一塊,叫她得以喘息。
他好像知道,她為什麼拒絕那個吻。
這麼想著,卯崎慄對上太宰注視著她的視線,卻恍然發覺,他雙眼裡暈著比夕陽耀眼炫目得多的柔光,好似煦暖迷濛的春風,燻人欲醉。
那是亮晶晶的,由愛滋養而生、迸發而出的愛意。
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,他有在好好珍惜她,也確確實實……有對她上心。即便如今的他們之間似乎還差點兒什麼,可他們有在慢慢跨越缺失的那四年時間,一點點靠近。
原諒並不是那麼簡單的點頭,或者自我說服。只有當“心”被完整地修補好,她才算是真正放下。
……所以,他之前才會說,“追到她滿意為止”。
他全都知道。
太宰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麼一般,抬手摸摸她的頭,又蹭蹭她臉頰,儘量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,“要回去嗎?”
“……嗯。”
他們牽著手,慢慢往回走。
卯崎慄半斂著眸子,說不上來她現在的心情如何。她似乎依然是個孩子,摸不透也看不明白自己的想法,遠遠沒有太宰看得清晰透徹。
可他的確也有犯傻,猜不透她想法的時候,不然也不會……讓他們就這麼一起痛苦四年。
“慄小姐。”
聽見太宰喊她,她啞著嗓音回問他:“什麼?”
也許是知道她這個時候心情還複雜著,所以他說話的語氣很輕,彷彿怕驚擾到她,“下週的休假安排……我可以問嗎?”
“……這不是已經問了嗎。”卯崎慄徐徐撥出一口氣,暫且將心中的想法拋於腦後,“可能是因為森先生的關係,所以被院方照顧了。”
——不管怎樣,總體上來說,今天她還是開心的。
她抿抿唇,乾脆說出自己下週的空餘時間:“下週三開始,連休五天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太宰微微頷首後,將話題轉移到晚飯上來,“慄小姐晚上打算吃什麼?”
不知道太宰這話裡是否含著些邀請的意思,卯崎慄快速瞥他一眼,給出極為簡單,也較好操作的答案:“壽司。”
“嗯……我請客?”
“……也不是不行。”
晚飯被如此草率地定下後,太宰帶卯崎慄朝一家前幾天新開的迴旋壽司出發——甚至這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