斂下眉梢的笑意,將冰袋湊到她臉側。
“唔……!”卯崎慄被冰袋冰得眯起雙眼。她本能地抬手,將冰袋接過來,放在眼部敷眼睛。
遞出冰袋後,太宰將空出來的手也撐到下巴處,頗為可愛地望著她,“沒關係哦,我很大度的。”他笑得像只計謀得逞的小狐狸,“只要慄小姐答應我一個要……咦。”
還未說完,太宰便忽地意識到什麼似的,愣愣地眨眼。
“嗯?”
太宰眨巴眨巴眼睛,朝人說話的聲音乖巧又無辜,“兩年前在夏日祭上,慄小姐答應我的要求……是不是還沒兌現來著。”
他嘴上問著是不是,可實際說出口的話,卻半點兒疑問的語氣都沒有。
卯崎慄的注意力,也被他一起帶回到兩年前的那個夜晚。
“啊……好像確……”
她應到一半,便反應過來般噤了聲。
太宰只是笑。
見狀,卯崎慄有幾分底氣不足地先下手為強:“不、不可以禁止我來太宰君房間……睡覺哦。”
“慄小姐也知道心虛?”太宰抬起手,意有所指般戳戳她的臉。
卯崎慄沒再回話,僅僅是輕哼著撇撇嘴。
看見她這副心虛卻又不服氣的模樣,太宰伸手去抱她,將腦袋湊到她臉側,卻緊接著一顫:“嗚啊,確實好冰。”
被冰塊冰了這麼一下,他也沒縮回腦袋,而是就這麼跟她挨著。
“我想想……應該向慄小姐提什麼要求呢?”
少年人的嗓音恍若裹了層蜜糖,帶著些淺顯易懂的躍躍欲試。
卯崎慄眯著眼睛,透過冰袋模糊的影子瞅太宰一眼,到底是沒吱聲,想讓他給個痛快。
然而——
“不安的時候,要跟我說哦。”
“……誒?”
卯崎慄捏著冰袋的手指一動。她剛想說些什麼,太宰的聲音卻緊隨其後。
“就算是我,也會有注意不到的時候。”
她張唇,重新合上,最後還是低聲問他,“只是這樣……?”
“慄小姐覺得不夠?”太宰這話帶著淺淺的笑音,透過散發著寒氣的冰塊傳過來,聽起來卻軟軟的,“那我再提一個?”
卯崎慄將手裡拿著的冰袋調轉方向,放到另一隻眼睛上,“……也可以。”
她得承認,她有被哄到。
“那……從現在起,一直到明天早上,都不準親我。”
“?!”
卯崎慄驚得差點沒拿穩手裡的冰袋,“為什麼!”
她將才轉移到另一邊的冰袋放下來,略有些不滿地對上太宰的視線,盯著他看。
怎麼才交往就……不准她親他了。
雖然她、她也沒多想親……
卯崎慄的目光不由自主挪到太宰紅潤的唇上。她手中,冰袋外的水珠沿著她指尖落下來,將她白色的睡裙點出水痕,她卻無暇顧及。
“因為……去衛生間待那麼久,好累。”
太宰水潤的唇微彎,對人壓出個俏皮的弧度來。
“……”
卯崎慄呆呆地眨眨眼睛,半晌才消化掉太宰的話,剛被冰塊降下溫來的臉在瞬間紅透,“……!”
太、太宰君……是膽子這麼大的人嗎?
他剛剛在衛生間那麼久,是在……
看見卯崎慄的反應,太宰也在剎那間察覺,自己方才說出口的話多少有些歧義,並且對方還非常完美地走上了那條誤解的道路。
“不是,我是說站那麼久……”
“……”
得,好像怎麼說都不對。
太宰難得痛苦地抬起手,揉揉自己的頭髮,“啊……”
“噗……呼呼。”
看著太宰把自己頭髮揉得一團糟的模樣,卯崎慄沒忍住笑出聲來——發現他那麼慌張,她也慢吞吞地注意到,是她自己把人家的話想岔了。
知道卯崎慄“糾正”了原本的想法,太宰才略有幾分無奈地撥出一口氣。
就算他不在意別人的看法,可她是他喜歡的人,他並不想在她心裡落下那種……
稀奇古怪的印象。
雖然那個“黑貓”的形象,似乎到現在都還在。
卯崎慄哪裡知道,太宰這會兒正在心裡對她的“黑貓濾鏡”暗自不滿。笑夠後,她半起身,將拎在手裡的冰袋拿起來,撫去袋底的水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