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發現,他家的兔子被拐跑了的事。
是不是就算撞見他跟慄小姐在接吻,他也能用別的理由搪塞過去?
可森鷗外只從他這句嘆息裡聽出了嫌棄和無語!
“嘛……但是,”太宰倒沒管森鷗外這會兒是個什麼心情,他這麼說著,移開視線,面不改色地遮掩自己的真實想法,“我會跟她好好說的。”
——故意在跟她親近的時候撩撥她,或者騙她會被聽見聲音什麼的,導致她最近有點惱他倒是真的。
而且……距離“那個”日子也近了。
今年,她會特別煎熬吧。
與太宰此時的思緒無關,不管怎麼說,聽見他應下,森鷗外都鬆了口氣:不是吵架就好。阿兔最近對太宰君冷淡許多,可能是小姑娘單方面鬧彆扭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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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論是森鷗外還是太宰,他們不約而同地沒有跟卯崎慄提及這一段對話。
森鷗外是因為心虛,而太宰則是因為……
盂蘭盆節近了。
如太宰所想,卯崎慄確實在為盂蘭盆節的臨近而難受——儘管六月時,她和太宰簡單地去掃過墓,可她還是很在意。
畢竟是她恢復記憶的第一次盂蘭盆節。
可她不願向森鷗外透露自己恢復記憶的事,也找不出理由獨自前往那處陵園,便只能憋著氣,自顧自地用羊毛氈戳茄子牛和黃瓜馬。
太宰來找卯崎慄的時候,她正用指尖戳著擺在桌頭的黃瓜馬,看起來悶悶不樂的。
太宰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門邊,看她什麼時候才能注意到他。
叫人意外的是,沒一會兒,卯崎慄便若有所感般回過頭,對上他的視線,“太宰君……?”
她好像在奇怪,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面前。
太宰柔和了神色,抬腳走進她房間,在地墊前將鞋子蹭掉,走到她面前。
“慄小姐怎麼一個人躲起來了?”
卯崎慄的唇拉成一條直線,移開跟太宰對上的視線,嘴上狡辯道:“……哪有躲。”
太宰倒也沒揭穿她,只是笑著,伸出手,戳戳她放在黃瓜馬邊上的茄子牛。
“盂蘭盆節快到了,要不要偷偷溜去給阿姨掃墓?”
太宰能看見,卯崎慄的指尖顫了顫。
旋即,她悶悶地開口道:“太宰君不需要掃墓嗎?”
“我不用哦。”
太宰這麼應完聲,又抬起手,輕輕揉揉卯崎慄的腦袋,“慄小姐還記得,答應過我什麼嗎?”
他這力道帶著些安撫的性質,讓人下意識地便想向他掌心拱。
“……”
卯崎慄沒有說話,心裡卻在悄悄反駁他的話:她答應的,是“不安”的時候吧?
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,太宰接著應道:“‘不安’只是代指啦。”他將她攬進懷裡,清越的嗓音懸在她頭頂,“一樣的。”
卯崎慄沒再說話,而是將腦袋埋進太宰懷裡,習慣性地拱拱他。她嗅著他身上乾淨熟悉的氣味,又沒忍住,下意識地便依賴他。
“我有點難過。”她這麼開口道:“這幾年的盂蘭盆節,我都沒有去看她……”
“我明明有機會救她的。
“那個時候,我為什麼沒有用異能呢?”
卯崎慄說得很慢,像是在斟酌著語句,又像是在用語言對自己進行審判:“或者說,如果我……再小心一點,沒有那麼容易相信別人的話……”
“媽媽她,是不是就……”
這段時日,她總是想,母親是不是她害死的。
從去年秋天恢復記憶以來,她就拒絕去思考這件事,就連前段時間去掃墓,她也不願意在母親墓前深想。
她將不安的心藏在平和的日常之下,卻還是因為盂蘭盆節的逐漸臨近,難受得不能自已。
——她害怕,向來溫柔的母親會冷臉看她。
因為她的天真和不設防……
感受到卯崎慄的輕微顫抖,太宰冷靜地出聲,打斷她混亂的思緒,“不會哦。”他的聲音很輕,“只是會多一個人死。”
卯崎慄僵在太宰懷裡。
“那個時候如果不失憶,慄小姐活不下來。”他說話的內容與他輕柔的音量形成鮮明的對比,“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的東西。”
“那些人蓄謀已久。可阿姨不會怪你,甚至會慶幸你還活著。
“阿姨是很溫柔的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