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馬竄了上來,腆著臉笑道:“爹您說得對,兒子都聽爹的,咱們不管隔壁怎麼樣,本來長房就是咱們,憑啥聽隔壁家的?”
“你懂個屁!!”賈敬又來火氣了,“先前咱們兩家一樣都掛著敕造國公府的牌匾,那自然是無妨的,如今隔壁家拆了牌匾成了三等將軍府,可咱們還掛著呢!”
“那咱們也遞個摺子要求拆了?”賈珍小心翼翼的提出了個建議。
“老子踹死你信不信?!!!”賈敬怒道。
賈珍“嗖”的一聲又竄走了,打小磨礪出來的能耐叫他如同黃鱔一般滑不溜丟的,氣得賈敬一個勁兒的朝他甩著眼刀子。只單這些,賈珍卻是完全不在意的,在確定距離很安全後,他又開始笑得一臉諂媚:“爹,那您說這事兒該咋辦?要不去找貴人討個主意?”
賈敬一臉的遲疑。
很多時候,人並非沒有判斷力,而是不願意去選擇那個明明知道是正確,卻會損害到自己利益的選項。
並非不能,而是不願。
先將“敕造寧國府”的牌匾撤下,再將八十萬兩銀子的欠銀還上,最後則是上摺子叫賈珍承襲三等將軍的爵位……
說真的,賈敬很想那麼做,卻又始終狠不下心來。既不願意承擔這其中的落差,更不願意讓祖宗的基業毀在自己的手中。
“罷了,這事兒總歸得要一個結果,你跟我一道兒去隔壁家。”思量了半晌,賈敬終於出了決定。
“隔壁……自打他們家變成三等將軍府後,爹您就整天隔壁隔壁的叫著,回頭要是一個不留神給說溜了嘴兒,那才叫有意思呢!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唉喲!!”賈珍拿手捂著腦門,一臉怨念的看著他爹的背影,耷拉著腦袋委委屈屈的跟了上去。
然而天註定今個兒賈敬是沒法坐下來同賈赦談事兒的。
賈母不愧是幹大事兒的料,先前憋了許久,如今終於憋不住決定放大招了。只是,她卻忘了今時不同往日,就算她仍還能拿捏得住賈政,卻再也沒法對賈赦指手畫腳了。
因此,當賈赦得知賈母準備為他續絃後,他一個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:“老太太您莫不是忘了,如今兒子已是堂堂稼穡侯爺,我的親事已不單純是家事了,而是涉及到國事。雖說僅是續絃,可依著規矩,卻也得上摺子由皇上定奪,您說了可不算。”
“這……”賈母顯然完全沒料到裡頭還有這一茬,登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,緩了半晌才稍微好點兒。
偏生,賈赦還不消停:“不光是要依著規矩行事,咱們還得顧忌到旁的事兒。譬如張家那頭,依律女婿續絃是要經過原配孃家應允的,若是張家反對,那我也不成。”
“胡鬧!這條規矩不過是擺在那裡給人看的,誰會真的這麼做?照你這話說來,要是張家死活不願意鬆口,你這輩子還就不續絃了?”賈母滿臉怒容,好在她及時想到康熙帝素來的為人處世,勉強穩了穩心神,道,“只要禮數盡到了,誰還管旁的事兒。再說了,你是異姓侯爺,比照著當年四王八公十二侯來算,只要私底下看好了,遞個摺子求個恩賜也不是難事兒。張家?張家又算什麼!到時候皇上賜了婚,諒他們也不敢胡攪蠻纏!”
“四王八公……不對,應該是四王七公十二侯裡頭挑?老太太您沒事兒吧?”賈赦一臉的驚疑不定,“咱們先說好,就算是續絃,我也絕對不會踐自己迎娶庶女的,可這嫡女能同意嫁給我當續絃?”
這話一出,賈母直接被氣了個倒仰,她氣得還不是那句庶女,而是賈赦特地重點強調的“四王七公”。若非賈赦這混賬東西胡鬧,榮國府何至於變成如今的三等將軍府?!
“老太太您意下如何?”賈赦多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,甭管他將來的前程如何,如今的他就是一個侯爺,哪怕是同品階的十二侯也不會將自家嫡女許給他的。不是看不起他,而是沒有叫侯爺嫡女當繼室的道理。當然,若是許給王爺那就不同了,可惜賈赦僅僅是稼穡侯。
“我意下如何?我覺得你這想法很是不錯,咱們堂堂……賈家才不會叫一個庶女成為當家主母!依我看,你舅舅家的嫡長女就相當合適。”賈母冷笑賭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