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了?”劉邦眉心一擰:“王后歷經劫難方得歸來,今日無端受了驚擾,本王自當為你做主。來人,去把戚夫人請來。”
“喏!”
戚氏心下一涼,暗悔自己的魯莽連累了夫人,呂嬃卻是一臉得意,似乎早有預料,而呂雉則靜默不語,看不出情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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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夫人聽說是大王來請自己,而大王在王后宮中,聯絡呂嬃到來的前後時間,料想是如意出了事,於是趕緊隨宮人去往王后宮中。
去的路上,戚夫人便開始整理思緒,歷史上的呂嬃是呂雉的親妹妹,為了幫助呂雉掃清障礙,扶劉盈上位,呂嬃曾不止一次暗中陷害戚夫人與如意。
今日之事,想必亦是她的傑作,想到這裡戚夫人不覺心中一緊,看來是自己輕敵了。
戚夫人一身素衣而來,與盛裝打扮的呂雉和呂嬃截然不同,看得劉邦眼前一亮。
劉邦自知此事與戚夫人無關,但礙於王后面子,以及數日來戚夫人對自己的冷淡,劉邦亦想敲打敲打她,身為妾室,沒有自己的寵愛,在這偌大的漢宮是不可能站住腳跟的。
“臣妾見過大王、王后!”戚夫人上前叩拜。
“妹妹無需多禮。”呂后溫和道,“來人,賜座。”
“謝王后。”戚夫人再行一禮。
入座後,劉邦的目光一直徘徊在戚夫人身上,戚夫人則有意避開,努力保持著與劉邦的距離,這一幕看在呂雉眼裡,倒顯得頗為奇怪。
還記得在彭城的時候,呂雉第一次見到戚夫人,那時的她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整日與大王如膠似漆地在自己跟前挑釁,逼得自己離開彭城,重回沛縣。
結果害得自己在沛縣被楚軍截獲,成為了項羽的階下囚,這份恨意,呂雉至死都不會忘記。
想到這裡,呂雉再次將目光落向戚夫人,卻見她垂眸正坐,臉上的淡漠與疏離宛若換了個人。而反觀劉邦,眼底的寵溺卻絲毫未減。
呂雉看得五味雜陳,卻又忍不住心中生疑,似乎自從自己回宮以來,戚夫人好像是在刻意與漢王疏遠。
幾人靜坐不語,各有各的心思。幾番試探之後,劉邦見自己的心意始終得不到戚夫人的回應,於是便故作生氣道:
“看看你奴婢乾的好事,自己不照看好如意,還冒犯了王后,你說該怎麼懲治?”
與此同時,呂雉遞給呂嬃一個眼色,呂嬃一愣,隨即會意,帶著如意和劉盈去了內殿。
戚夫人聞言忙起身恭謹道:“是臣妾管教無方,使得下人衝撞了王后,還請王后責罰!”
“夫人!”戚氏聞言一驚,自知難逃一罰,不想再牽連戚夫人,於是膝行至王后跟前:
“王后明鑑,是奴婢侍奉殿下不周,與夫人無關,奴婢甘願領罰。”
呂雉不語,饒有興致地看向戚夫人,她知道戚氏是戚夫人的孃家人,平日裡沒少給戚夫人出點子。
想當初在彭城,自己被劉邦當眾趕回沛縣,她怕是功不可沒,眼下自己倒是要看看這個戚夫人會如何護短。
“戚氏犯錯,理應受罰。”戚夫人微微抬眸:
“但戚氏年歲已大,受不得皮肉之苦,為免其日後犯錯,臣妾請大王下旨,逐戚氏回定陶(今山東菏澤定陶),再不準入宮。”
此言一出,全場震驚,就連呂雉自己都愣住了,她沒想到戚夫人會直接捨去戚氏這個幫手。
戚氏則頓時煞白了臉,怔怔地看向戚夫人,良久方反應過來,含著哭腔道:
“夫人,請夫人看在奴婢這麼多年侍奉夫人的份上,萬莫趕奴婢走,奴婢皮糙肉厚,受得了懲罰,二十鞭、四十鞭、一百鞭都行,還請夫人三思。”
說罷,戚氏直接伏倒在地。
“休得放肆。”戚夫人冷了眸子:“有大王、王后在此,豈由你擅自做主,在本夫人宮中肆意妄為也便算了,眼下犯了錯,怎好自己開口索罰。”
戚夫人隨即轉身面向劉邦,目光堅定道:“還請大王恩准。”
劉邦微微皺眉,他幾乎被戚夫人近日來的舉止給整糊塗了,先是對自己刻意疏遠,接著又將身邊最親的人趕走,她這是想幹嘛?
“大王?”見劉邦不語,呂雉於是笑著提醒道:
“既然妹妹有此誠心,不如就依了妹妹,宮裡好的奴婢多的是,晚些我親自給妹妹挑幾個心儀的去,豈不皆大歡喜?”
劉邦沉默不語,良久方看向戚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