儀華宮,戚夫人抱一冊書卷坐在窗下已有半日,戚氏正在侍奉如意練字,時不時擔憂地看一眼戚夫人,不知為何,她感覺夫人變了。
以前的夫人不愛看書,喜歡練舞、下棋。如今從廣武回來後,舞不練了,棋不下了。
更令人擔心的是,夫人對大王也冷淡了,回到行宮的這些日子,大王沒來,夫人也不去,似乎從大王中箭後,一切都變了。
“孃親,你來瞧瞧如意的字寫得好不好?”
如意是剛開始學寫字,劉邦一心練兵打仗,並沒有給如意請教書先生,倒是呂雉的兒子劉盈,之前在蕭何的提議下,劉邦給請了原秦國大儒叔孫通單獨教著。
眼下戚夫人突然教如意寫字,倒是嚇了戚氏一跳。
戚夫人放下手裡的竹簡過來,只見如意練字的麻紙上歪歪扭扭地躺著如意二字,戚夫人微微笑道:
“字如其人,立品為先。始書之時,不可盡其形勢,需正腳手、得形勢、微似本、加遒潤、加抽拔,不可操之過急,如意可明白?”
戚氏在一旁聽得暈頭轉向,好像文字打架,聽著了,卻沒懂,她竟不知夫人還會這些,一時愣愣地看著戚夫人。
而如意聞言,卻放下手裡的筆,起身恭敬地施了一禮:
“孃親說得是,如意明白了。”
戚氏聞言忍不住笑道:“我家如意最棒了,以後肯定有出息。”
“出不出息豈是你一個下人所能論斷的。”呂嬃的到來讓戚氏心中一驚,於是放下手裡的墨澱,躬身行禮道:
“奴婢見過小姐。”
戚夫人的目光落在呂嬃身上,一時猜不出來她是誰。
“呂嬃見過戚夫人!”
呂嬃敷衍地行了一禮,於是挑眉看向戚夫人:“王后回宮,我家盈兒歡喜,想請如意殿下過去一趟,戚夫人沒有意見吧?”
戚夫人眸光微動,但面上卻恭敬道:“如意理當去給王后請安。”
呂嬃輕哼一聲,心中暗諷惺惺作態。
戚夫人看一眼戚氏,戚氏會意,於是笑對如意道:“殿下,王后想你了,咱們去給王后請安好不好。”
“甚好!”如意聞言一笑,於是起身走至戚夫人跟前:“孃親,待如意向母后請過安再回來練字。”
戚夫人笑著點頭:“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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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,呂嬃慢走在前,戚氏牽著如意走在後面。沒走多遠,呂嬃便笑著回頭:
“如意殿下,咱們玩個遊戲好不好?”
如意聞言眼神一亮:“什麼遊戲?”
“我跑你追,追到我,這隻小狗送你。”說著呂嬃從懷裡取出一枚玉製的小狗,玲瓏剔透,十分可愛。
如意看著歡喜,於是點頭:“好!”
戚氏聞言正要阻止,卻見呂嬃已經轉身跑去,如意沒有絲毫猶豫地追了上去,戚氏不敢多想,趕緊跟上。
呂嬃領著如意一陣小跑,很快便與戚氏拉開了距離,正當戚氏想要請求呂嬃慢些時,突然一道人影閃過,戚氏來不及反應便暈了過去,待她再醒來的時候,如意早已不見。
戚氏頓時大亂,顧不得多想,朝著王后所在的歲羽殿狂奔而去,結果一到那裡,發現漢王也在,情急之下便撲通一聲跪地:“奴婢見過大王,王后。”
劉邦瞧她一眼:“你不是戚姬身邊的婢女嗎?怎麼跑這來了?”
“回稟大王,王后召見如意殿下,可是才走到半路,如意殿下便不見了。”
“胡說。”劉邦微微皺眉:“王后一直與本王在一起,何時召見過如意?”
“奴婢不敢說謊,還請王后莫要為難奴婢。”戚氏隨即俯首在地。
“放肆!”呂雉目光凌厲道:“你是懷疑本後藏瞭如意殿下?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戚氏被呂雉的氣勢給怔住,一時分辨不出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,於是只能繼續道:“是呂嬃小姐親自過來接的如意。”
呂后眉宇微縮,良久:“那你為何不跟著?”
“奴婢原是跟著的。”戚氏忙解釋:“但小姐走得太快,奴婢沒跟上,然後中途不知為何暈倒了,醒來便不見了殿下。”
“你說你暈倒了?”劉邦眼中閃過狐疑:“為何會暈倒?”
“奴婢也不知道。”戚氏一臉焦急:“就是走著走著便暈了。”
“來人!”劉邦沉聲道。
“大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