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良被如意的問題勾起了興趣,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一旁蹙眉思索的戚夫人,傳聞戚夫人棋術了得,今日一見,當真不負盛名。
“棋局如戰場,變化莫測。我們不能只止步於眼前,而要放眼全域性。”戚夫人說著指向棋盤的一角:“你看,如果我們在這裡落一子,雖然可能會暫時失去一角,但卻能為白子爭取到更大的發展空間。”
如意聞言沉思片刻,突然眸光大亮:“這便是以退為進,請君入甕。”
戚夫人笑著點頭:“來而不可失者,時也;蹈而不可失者,機也;所謂不時則不成,不成則不時;只有在適當的時機採取行動,才能獲得成功。”戚夫人說著看向張良:“張大人,戚姬說得可對?”
張良眼底的驚豔一閃而過,於是斂容躬身道:“夫人睿智。”
戚夫人微微一笑,將目光轉向如意:“如意聽張大人的話,母親晚些再來看你。”
“好!”如意恭敬道。
戚夫人轉而朝著張良微微施了一禮,然後提步離去。
張良低頭看向已被打破的棋局,腦海裡莫名地閃過一抹猜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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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夫人回到歇處,見戚氏不在,於是走至窗前坐下,溫暖的陽光照進來,將縈繞的香氣染上了點點光澤,戚夫人正瞧得出神,
“為何騙我?”
突如其來的一聲把戚夫人嚇了一跳,卻見韓信一襲玄衣從屏風後走出,目光裡墨色沉沉,與這明媚的午後格格不入。
“楚王?”戚夫人慌亂地起身,被韓信的突然出現打亂了方寸:“你,是怎麼進來的?”
“和你一樣,從屋外走進來的。”韓信斜倚著屏風,挑眉看向戚夫人,眸光中的複雜微微一閃:“讓我勸進,是為了幫我,還是漢王?”
戚夫人逐漸平復了心境,重又在窗前坐下:“是幫你,也是為了大漢的天下。”
“大漢的天下?”韓信揚眉,唇角噙一抹笑意,透著不食人間煙火的孤傲與不羈:“與我何干?”
戚夫人心中一滯,面上卻故作鎮靜道:“大漢的天下是楚王幫忙打下來的,自然與楚王有關。”
“一個遭人猜忌的楚王,談何天下。”韓信的目光深邃起來:“難為戚夫人為漢王謀算,韓信竟深信不疑。”
戚夫人看向韓信:“楚王認為戚姬在利用楚王助漢王登基?”
“不然呢?”
“沒有楚王的勸進,漢王一樣會登基。”戚夫人蹙眉:“相反,若是他人勸進,楚王失去的怕不只是齊地了。”
韓信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,似攏了散著清輝的月華:“幫我的理由呢?”
戚夫人微微一愣,理由?理由是為了厚植羽翼,削弱呂雉的勢力做謀劃。能說嗎?顯然不能。
見戚夫人不語,韓信不由地狹長了眸子,帶著幾分戲謔意味深長道:
“還是說夫人朝秦暮楚,瞧上本王了?”
戚夫人被韓信的大放厥詞給嚇了一跳,正要否認,卻聽見屋外戚氏的聲音傳來:
“夫人可有回來?”
“奴婢方才去了後院,這會子剛到,奴婢進去瞧瞧。”門口傳來婢女秋蘭的聲音。
戚夫人聽得大驚失色,顧不得多想,立馬拉了韓信走進內室,韓信一怔,掌心觸及戚夫人的溫度,眼底透出些許異樣。
戚夫人的目光快速掃過桌案到榻再到床,試圖找出一處可以讓韓信藏身的地方。
韓信饒有興致地看著戚夫人,被她慌亂的模樣所逗樂,沒想到外人口中囂張跋扈的戚夫人,居然還有如此緊張無措的一面,倒是有意思。
戚夫人沒想到這個時候韓信還能笑出來,不由地微惱:“若是讓大王知曉本夫人在此私會楚王,楚王可還有性命回楚地?”
韓信卻是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戚夫人的怒容,眉峰輕動:“你當真是在幫我?”
戚夫人覺得頭疼,沒人告訴他歷史上的韓信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物,否則自己好端端地招惹他做什麼?
眼瞧著秋蘭已經進屋,戚夫人索性決定賭一場,正要出內室,卻被韓信拉住:
“我等你答案。”說罷,韓信一個縱身,竟然直接從窗戶飛身而出。
戚夫人嚇得直接捂住了嘴,窗外是一個水池,一旦落水,必然驚擾眾人,到那時,自己縱有千張嘴也說不清了。
結果戚夫人等了半天,並未聽到落水的聲音,與此同時,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