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華殿,呂雉將宮人選來的衣料一一甄選後,命人送於管夫人處。呂嬃在一旁看得氣不打一處來,
“去了一個戚夫人,又來一個管夫人,姐姐你對她如此殷勤作什麼?”
“她如今有孕在身,自然要慎重些。”呂雉沒有理會呂嬃的怒氣,從果盤裡挑出一個新鮮的果子遞給呂嬃:“嚐嚐。”
“不吃。”呂嬃讓開:“氣都氣飽了,還吃什麼果子?”
呂雉微微一笑:“你不吃,怎知這果子是酸是甜。”
呂嬃不解地看向呂雉:“什麼意思?”
“知己知彼,才能百戰不殆。”呂雉笑著將果子塞進呂嬃手中:“那管夫人眼下正得大王寵幸,你這個時候與她作對,不是擺明了與大王作對麼?”
“那怎麼辦?等她變成第二個戚夫人?”呂嬃說罷似是想起了什麼,於是看向呂雉:“你說那戚夫人也是奇怪,以前瞧她對姐姐的態度,跟只開屏的孔雀似得耀武揚威,現如今見到趙子兒倒像是老鼠見了貓,硬生生地捱了個大嘴巴還不敢還手,你說她是不是在府裡待傻了,若不是漢王趕巧路過,她不得被揍成一頭豬?”
“有管夫人在側,她怎敢還手?”呂雉的眼中透出暗諷:“管夫人的肚子可受不得半點驚嚇,那戚夫人縱使平日裡再得寵,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。”
“得寵?”呂嬃不覺失笑,於是湊近呂雉道:“我方才剛得到訊息,戚夫人捱了打,大王卻派夏河將其直接送回了府邸,並沒有讓她留下侍寢。”
“哦?”呂雉略顯意外地看向呂嬃:“那大王今晚去哪裡?”
“姐姐你猜?”呂嬃眼中透出不屑:“不過,我想姐姐也猜不著。”
“怎麼?”呂雉看一眼呂嬃:“難不成大王去了趙子兒那裡。”
“差不多了,都是魏國來的。”呂嬃面露鄙夷道:“就是那個悶葫蘆薄姬那裡。”
“她?”呂雉心中一愣,自己倒是快把這個人給忘了,只是,好端端的,大王怎會突然想起了她?
“我看大王是被那魏國來的三個妖女給迷了心智了,管夫人有孕,得寵便罷了,那個薄姬,自廣武戰場回來就跟個木頭似是杵在自己屋裡,也不知道大王是哪根筋搭錯了,居然選她侍寢?”
“你別忘了,她還有個兒子。”呂雉微微皺眉,她自己居然把這岔兒給忘了,眼下,除了戚夫人的如意,能與劉盈抗衡的便只有薄姬的兒子劉恆了。
呂嬃聽得也是一愣,良久方試探道:“那個薄姬跟個啞巴似得,她的兒子又能如何?”
“常言道,會咬人的狗不叫,多提防些總是好的。”呂雉眼底透出一絲涼意,看來,自己得重新佈局了。
“姐姐說的是。”呂嬃立馬贊同:“有備無患總是好的,我總覺得那個薄姬成日裡把自己搞的苦兮兮的,就像姐姐虧待了她似得,說不定大王一去,免不得抱怨些什麼,惹來大王對姐姐的不滿。”
呂雉沒有說話,薄姬是以前魏王跟前的紅人,她能紅,自然有她的手段,自己確實將其忽略了。
見呂雉不語,呂嬃又忙笑著寬慰道:“姐姐不用太過擔心,呂嬃倒是覺得,眼下姐姐要考慮的是後面如何母儀天下了。”
呂雉淡淡一笑:“我聽說今日張良去見了大王,你可知何事?”
呂嬃聞言笑了起來:“這個我聽樊噲講了,張良想要勸大王登基,蕭大人也有此意,便讓張良先去探探大王的意思。”
“大王怎麼說?”
“大王一開始是不肯的,不過在張良的勸說下,表示會慎重考慮。”呂嬃說著不覺無語道:“真搞不懂大王,這有什麼好考慮的,咱們辛辛苦苦地打下江山,難不成是用來看的?”
“不得妄言。”呂雉皺眉:“管好你的嘴,別總是口無遮攔的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呂嬃說著似想起了什麼:“不過,我還聽說,大王想讓張良做如意的老師。”
“什麼?”呂雉聞言大驚:“張良答應了?”
“這倒沒有。”呂嬃看向呂雉疑惑道:“姐姐如此緊張作什麼?”
“張良精通兵法和謀略,有他教授如意,那盈兒怎麼辦?”
“盈兒不是有叔孫通嗎?”
“他一介儒士,如何能與運籌帷幄、決勝千里的張良相比。”呂雉的目光逐漸凝重起來:“不行,得想辦法制止才行。”
“制止誰?大王還是張良?”
“自然是張良。”呂雉看一眼呂嬃:“大王做出的決定向來不會改變,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