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蘭見狀嚇了一跳,趕忙放下茶盞幫戚夫人撫背。
“我送張大人謝禮了?”戚夫人好容易緩了過來,眼中淚光盈盈:“送了什麼?”
“奴婢也不知道,夫人當時是這麼說的——”佩蘭學著戚夫人當時語態和神情模仿道:
“拿了本宮的謝禮,就不能不管如意了。”
戚夫人聽得差點暈過去,於是強忍著頭疼問佩蘭:“當時可還有其他人在場?”
“還有給夫人抬轎輦的幾個寺人。”佩蘭說著安撫道:“這幾個寺人都是邱公公手底下最得力的,說話辦事應該沒什麼問題。”
戚夫人實在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的情節,腦海裡對出了酒宴之後的場景是一片空白。
佩蘭看向戚夫人,忍不住開口道:“方才奴婢瞧皇上氣呼呼地走了,夫人可要去安撫?”
戚夫人不語,她沒那個勇氣去安撫,先這樣吧。
正在這時,宮女若華來報:
“夫人,外面叔良人和江長使求見。”
“她們來做什麼?”佩蘭覺得莫名其妙,於是示意戚夫人:“夫人若是不想見,奴婢這便去將人打發了。”
“來便是客。”戚夫人看向若華:“讓她們在庭院等我,我稍後便來。”
“喏!”
叔良人與江長使正在庭院等候,院中梅花開得正豔,舒良人瞧著喜歡,便折下一支對江長使笑道:
“戚夫人院裡的花兒都顯得格外好看,這支我一會向夫人請賞了來,姐姐可也折一支?”
叔良人是新晉宮人中年齡最小的,最是天真爛漫,生得一副嬌俏模樣,卻偏愛舞槍弄劍,常常逗得皇上開懷不已。
“哪有初次登門便折花的。”江長使無奈地看一眼叔良人,轉而故作嚴肅道:“小心戚夫人生氣。”
“怎會?”叔良人一臉不信:“姐姐就會嚇人,駱夏王那麼英雄的人物,怎會生氣。”
兩人正說笑著,戚夫人一襲月白色深衣款款而來,妝容淡雅,步態輕盈,襯得滿院的梅花都黯淡了許多。
“臣妾見過戚夫人!”
“臣妾見過戚夫人!”
叔良人與江長使雙雙欠身行禮,戚夫人笑著上前還禮:
“妹妹們今日怎得得空過來?”
“姐姐先前住在府邸,樂雲一直不得見,如今來了宮裡,可不得與姐姐多走動。”叔良人笑容燦爛,看著戚夫人的耳墜新奇不已:“姐姐這耳墜甚是精緻,聲音也好聽。”
戚夫人微微一笑,轉身對佩蘭輕語幾句,佩蘭會意,不消片刻,佩蘭便捧來一個玉匣子。
戚夫人接過玉匣子開啟,只見裡面呈放著兩對玉墜,正是與戚夫人所佩戴的耳墜一模一樣。戚夫人笑看向叔良人與江長使:
“初次見面,這對玉墜便當是戚姬的見面禮,還望兩位妹妹莫要嫌棄。”
叔良人驚得瞪大了眼睛看向戚夫人:“見面禮?”
戚夫人笑著點頭。
“這也太好看了。”叔良人歡喜地接過玉墜對著戚夫人歡喜道:“謝謝姐姐!”
“妾身謝過戚夫人。”江長使亦收下玉墜對著戚夫人再次施禮。
“姐姐!”叔良人一臉期盼地看向戚夫人:“樂雲此番前來,一是為了給姐姐請安,另外還想請姐姐滿足樂雲一個小小的心願。”
戚夫人聞言不覺一笑:“妹妹但說無妨。”
叔良人見狀忙欣喜道:“姐姐昨日演繹的‘代面’甚是好看,只是那駱夏王的結局如何,姐姐還未交代,那毒酒他喝了嗎?”
戚夫人目光微愣,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江長使,卻見她也正滿眼期待地看著自己,戚夫人不覺好笑,兩人前來居然是為了“駱夏王”,一時竟有些哭笑不得。
“姐姐放心,樂雲知道了結局絕不外傳。”叔良人一本正經的保證,還不忘豎起三根手指,看得江長使忙一把拽下:“胡鬧,誓言是隨便起的麼?改明兒頭一昏便忘了。”
“姐姐不信我?”叔良人沒有理會江長使,很是認真地看向戚夫人。
戚夫人無奈一笑:“自然是相信的。”
“那姐姐便告訴樂雲結局可好?”
戚夫人心中輕嘆,歷史上的蘭陵王自然是飲下鴆酒的,但礙於叔良人的期待,戚夫人實在不忍心打擊她,於是便篡改了駱夏王的結局:
“夏主無道,終被推翻,駱夏王亦無心於塵世繁華,之後便攜妻入山過起了閒雲野鶴的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