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永寧宮,劉長使一反方才的謙恭,眼底冷色流淌。一旁的侍女荷香忍不住開口道:
“主子何苦受那蔡美人一掌?好歹是在皇后宮中,她蔡美人未免也太囂張了些。”
劉長使唇角勾起一絲淡漠:“不受她一掌,如何能知曉皇后心意。”
荷香聞言一愣,隨即不覺皺眉:“皇后雖說是為主子說了話,可也太過敷衍了。”
“她是想借此機會告誡我,若想成為她的棋子,為她所用,那就得放下自我,以色侍人。”劉長使拾步向前,看不出喜怒。
“可主子所求的,亦不過是一抹真心罷了,又豈能曲意奉承、委曲求全?”
劉長使唇邊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:“我本以為,皇上乃赤帝之子,必當卓爾不群,才華橫溢,卻未曾想,竟也難逃世俗的膚淺。”
“那主子接下來打算怎麼辦?”荷香面露憂色:“皇后的懿旨,主子可要遵從?”
劉長使不語,她還沒有想好,自己和未來,要選哪一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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央月宮,戚夫人與佩蘭交待完相關事宜後,便悄悄出了門。
若華進來奉茶的時候,戚夫人已經不在,若華似乎也習慣了,將茶置於案上後,看向一旁的佩蘭小聲道:
“你說夫人這幾天一直神神秘秘的,到底在忙什麼呢?”
佩蘭微微一笑:“你怎麼不去問夫人?”
“我哪敢啊。”若華說著忍不住打量佩蘭:“我總覺得,你與夫人有事兒瞞我。”
“嗯 !”佩蘭將案上的竹簡一一整理好。
若華聽得頓時緊盯佩蘭:“‘嗯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就是你想得那個意思。”佩蘭笑著繞過若華,將手裡的花瓶置於架上。
“所以你知道夫人的事?”若華後知後覺地反映過來,隨即跟上佩蘭:“那你快與我說說。”
“我也是剛知道,正要——”
這邊佩蘭話還未說完,便聽見屋外宮人稟報:
“儀淑宮的蔡美人派人來給夫人問安!”
若華聽得一滯,隨即皺眉道:“這都今天第三次了,那個蔡美人是不是吃飽了撐的,一天盡往央月宮跑,平日裡也不見她這麼殷勤的。”說著若華看向佩蘭:
“這下怎麼辦?夫人又不在。”
“一個宮人而已,隨便應付一下便是。”佩蘭說著衝若華使了個眼色,隨即緩步出了內室,對著手捧寶匣的儀淑宮宮人笑道:
“美人的好意夫人心領了,不過眼下夫人已經歇下,明兒個自當給美人還禮。”
那宮人倒也聰明,自顧自捧著寶匣堆一臉笑意道:“美人讓奴婢轉告夫人,前些日子,我家美人在永寧宮衝撞了夫人,還請夫人見諒,這禮若是不收下,便是夫人還在怪罪於我家美人,我家美人難以心安。”
“你家美人心安不安與我家夫人有何關係?”若華聞言不覺皺眉,第一次聽說送禮還有強送的,於是想也不想便上前道:“既是如此,那禮便留下,你回去覆命吧。”
“我家美人說了,美人的心意,只有夫人親自接了才算釋懷,否則奴婢難以覆命。”
若華一聽剛要訓斥,卻被一旁的佩蘭攔下:“可是我家夫人已經歇下了,若是此刻上前請示,豈非擾了夫人休息?”佩蘭說著看向那宮人:
“蔡美人既有此心意,又何苦糾結於一時,明日過來也是一樣的。”
佩蘭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,送禮重在心意,心意既已收到,再多要求就過分了。
那宮人自是聽懂了佩蘭的逐客令,知道不好再留,於是看向佩蘭恭敬道:“既是如此,那奴婢便告退了。”
說罷,那小宮女對著佩蘭微微行禮後便退了出去。
若華卻是看得生氣:“你說這蔡美人是不是故意的?以前怎不見她如此好心來認錯,非得這個時候過來?”
“自然是故意的,不來怎知夫人不在。”佩蘭淡淡一笑。
若華聞言先是一愣,隨即狐疑地看向佩蘭:“什麼意思?”
佩蘭卻是微微一笑:“一會兒你便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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儀淑宮,蔡美人身著華服翩翩起舞,旋轉間宛若一朵盛開的芍藥,華美至極。
劉邦手持酒盞,看得漫不經心,蔡美人美則美矣,卻唯獨少了一絲靈氣,如同一幅精心繪製的畫卷,色彩斑斕,當人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