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住手!”早已在屏風後靜坐多時的呂雉此刻終於在採青的攙扶下來到殿中。
蔡美人一驚,隨即放下一臉羞憤的劉長使,趕忙轉身向呂雉施禮道:“蔡瑤給皇后請安。”
劉長使見呂雉出來,一收眼底的憤恨,轉而謙恭地上前行禮道:“妾身給皇后請安。”
呂雉沒有理會蔡美人,緩緩走至劉長使跟前溫和道:“臉都紅了,怎得也不知道躲著些?”
“妾身位份不及蔡美人,蔡美人教訓妾身是應該的。”劉長使這話說得意味深長,蔡美人一聽更加惱火:
“明明是你出言不遜,本宮教訓你是給你面子,你還敢在皇后跟前搬弄是非?”蔡美人說著瞪向劉長使,警示的意味昭然若揭。
劉長使不說話,拱手垂眸立於一側。
呂雉卻是淡淡一笑:“位分的高低也是要靠自己去掙的,劉長史這麼冰雪聰明,但凡肯花一點心思在皇上身上,又怎會屈居人下。”說罷,呂雉笑著走至蔡美人跟前:
“本宮瞧著蔡美人今日這妝容甚是豔麗,皇上瞧了必是十分歡喜。”
劉長使聞言似是一愣,眼底的不屑一閃而過,抬眸間自有一番清冷孤傲之氣。
“蔡瑤謝皇后誇讚。”蔡美人頓時開心起來,方才的不悅亦一掃而空,她帶著幾分得意看向劉長使,聲音亦不覺提高了幾分:
“皇上昨晚亦是對蔡瑤的妝容十分喜歡,還賞了蔡瑤玉容粉和花鈿,希望蔡瑤永葆青春美貌,常伴君側!”
劉長史斂眸掩去眼底的不屑,美人在骨不在皮,若非蔡美人家世顯赫,又豈能在後宮立足。
呂雉的目光掃過劉長使,劉長使卻是一言不發。呂雉眼中閃過一絲漠然,這後宮,唯一不缺的就是千嬌百媚,她若自視清高,這永寧宮便無她落腳之處。
見劉長史不說話,蔡美人以為她在嫉妒自己得寵,心中更加得意,於是靠近呂雉奉承道:
“皇后娘娘天姿國色,蔡瑤新得了一盒異域進貢的胭脂,顏色甚是好看,想來只有皇后才配用,改日蔡瑤給娘娘送來。”
呂雉微微一笑:“那本宮便謝過蔡美人了。”
“皇后無需客氣。”
蔡美人說著嘚瑟地掃一眼劉長使,劉長使懶得理會,今日皇后的提點再明顯不過,劉長使原以為皇后會有所不同,沒想到是自己高看了。
“聽說,戚夫人這幾日夜不歸宿,你們可知她去了何處?”呂雉接過採青遞來的茶水,似是漫不經心道。
“夜不歸宿?”蔡美人聞言瞬間兩眼放光:“難怪她將皇上拒之門外,原來是為了滿足一己之私,她膽子也太大了吧?”
劉長使低了頭,眼底盡顯嘲諷,自己這一巴掌真是捱得可笑。
“膽子大不大本宮不知道。”呂雉淡淡一笑:“不過此事未得證實之前,本宮亦不好妄下定論。”
“這有什麼難證實的?”蔡美人目透不屑:“晚上蔡瑤帶人直接去戚夫人宮中一搜不就完事了。”
呂雉不語,隨後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劉長使:“劉長使以為呢?”
“妾身以為不妥。”劉長使淡淡道:“夫人寢宮,沒有皇上聖旨,豈能隨意搜查?”
“你傻啊!”蔡美人直接瞪一眼劉長使:“請了聖旨,那不打草驚蛇了,還查什麼?”
劉長使懶得搭理蔡美人,於是繼續保持沉默。
“劉長使說得沒錯,沒有皇上的旨意和足夠的證據,貿然搜宮肯定是不妥的。”呂雉說著看一眼蔡美人:
“不過蔡美人說得亦有道理,事情若是鬧大了,難免會打草驚蛇,若是戚夫人真有什麼異心,反倒不好抓獲了。”
“那怎麼辦?”蔡美人說著微微皺眉,結果抬眼間卻瞧見劉長使正默不作聲地站著,甚至連個表情都沒有,頓覺惱火道:“你別總跟根柱子似得杵在那裡,服侍皇上不行,侍奉皇后也不盡心嗎?”
“妾身自知比不得蔡美人,皇上寵愛,皇后誇讚。”劉長使譏諷道:“妾身資質平庸,豈敢輕言妄議?”
“皇后你瞧她這說得是什麼話?”蔡瑤說著轉身向呂雉控訴道:“總是這麼陰陽怪氣的,難怪皇上不喜她。”
呂雉聽得皺眉,於是看向劉長使攜一縷笑意道:“劉長使何須妄自菲薄,本宮素知你頗有才情。若有何高見,不妨暢所欲言。”
見劉長使仍有猶豫,蔡美人頓時嘲諷道:“所謂的才女,亦不過如此,假清高!”
劉長使面色一僵,眼底的涼意一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