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玩意兒嘛!”蔡美人憤憤地起身看向殿外,轉身想要向呂雉抱怨,然而在觸及呂雉那一雙佈滿寒意的眸子時,蔡美人瞬間將要出口話又給吞了回去。
呂雉的目光掃過眾人:“罪婢已罰,大家若無他事,便退下吧。”呂雉說著微微扶額,採青會意,立馬上前詢問:“皇后可是心悸的毛病又犯了?”
見皇后如此,眾人自知不好再留,於是紛紛請退。
待眾人走後,呂雉方緩緩起身,在採青的攙扶下往永寧宮而去,在經過柳煙的屍體時,呂雉的眼底閃過一抹異色。
一路上,採青幾番欲言又止,呂雉瞧她一眼:
“有話想說便說。”
“喏!”採青於是直接將心中的不解問出:“皇后為何又饒了戚夫人?若要徹查暴室進出人員,她也排不出嫌疑。”
“你覺得是本宮想饒她?”
採青一滯:“是皇上?”
“今日之事不過是個引子罷了。”呂雉淡淡道:“若想以此來扳倒戚夫人,你未免也太小瞧了她。”
採青聞言愣住,未再說什麼。
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本宮不會做。”呂雉說著看一眼採青:“秋菊的前車之鑑,本宮不希望發生在你身上。”
“奴婢明白。”採青神色微動。
“一個小小宮女,竟敢謀害皇嗣嫁禍本宮。”呂雉冷笑一聲:“若非咱們先人一步,本宮怕是至今還被這小宮女瞞在鼓裡。”
“皇后英明。”採青點頭,於是繼續道:“自皇后將她主子罰入永巷後,她曾經求過薄夫人救她家主子,但薄夫人不願惹事,她便因此生恨,才想了這一石二鳥之計。”
“本宮見過膽大的,卻未見過像她這般膽大的。”呂雉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:“看來,本宮需要重新認識一下她主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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央月宮,戚夫人自回宮後,劉邦一直陪伴在側,時不時問一句:“戚姬傷口可還疼?”
戚夫人笑著搖頭:“御醫天天藥膳補著,已經大好了。”
劉邦有些自責地拉住戚夫人的手:“今日之事,讓戚姬受苦了,沒想到區區一個宮女,心思竟惡毒至此。”
“皇上信妾身?”戚夫人轉開話題。
劉邦一愣,隨即笑道:“那是自然,戚姬如此善解人意,怎會害人?”
此時佩蘭過來詢問晚膳之事,戚夫人看一眼劉邦:“皇上可願留下陪妾身用膳?”
劉邦略顯意外地看向戚夫人,忍不住笑起來:“那是自然。”
佩蘭亦是一驚,隨即欣喜地領命。
趁著宮人備膳的功夫,戚夫人與劉邦講她在蘄縣時的所見所聞,戚夫人緩緩地講,劉邦耐心地聽,一片歲月靜好。
“戚姬難得與朕講這許多話。”劉邦笑看向戚夫人:“此番出宮,戚姬貌似變了一些。”
戚夫人垂眸不語,自己若是不變,以今天虞少使對劉邦的態度,這個晚上,劉邦必然會去虞少使宮裡,虞子期等了這麼久,戚夫人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。
劉邦看著垂眸不語的戚夫人,在燭光的掩映下,戚夫人長睫微顫,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,更添幾分嫵媚。一頭如絲的秀髮隨意地垂落在香肩兩側,愈發襯的脖頸修長動人。一襲輕薄的深衣裹著戚夫人的身姿,隨著她呼吸的起伏,讓人無盡遐想。
劉邦看得心猿意馬起來,適逢戚夫人抬眸,四目相對,戚夫人似是一愣,隨即慌亂地挪開目光,劉邦心中一動,正要上前試探,卻見佩蘭與若華進來傳菜,忍不住微微皺眉。
這一頓晚膳劉邦用的心不在焉,戚夫人沉默不語,一旁佈菜的佩蘭和若華皆是不明所以,明明方才還好好的兩人,怎得突然就不說話了。
晚膳之後,佩蘭與若華識時務地趕緊退下,只留下戚夫人與劉邦二人在寢宮。
一時無語,戚夫人起身為劉邦沏了杯茶,端至劉邦跟前,劉邦卻沒接,目光灼灼地看向戚夫人:“朕今晚留下可好?”
戚夫人面色微紅,輕輕點了點頭。
劉邦眼底笑意鋪呈,於是抱起戚夫人走向內室。
月華傾灑,帳中旖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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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早,戚夫人醒來的時候,劉邦已經不在了。佩蘭笑著過來伺候戚夫人梳洗:
“皇上特地吩咐了奴婢不準打擾夫人,並讓奴婢跟夫人說,今晚皇上還來夫人這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