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雉聞言心中一滯,忍不住開口道:“盈兒還小,皇上若是想讓盈兒學武,不如先請個師傅在宮裡教著,這樣既不耽誤學習功課,亦可以強身健體。”
劉邦聽著似是想起了什麼,於是點頭道:“皇后這個想法不錯,朕前日裡剛任命了一個‘武教郎’,不如給了盈兒做師傅如何?”
“武教郎?”呂雉聽得新奇:“宮裡還有這個官職?”
“是朕給獨賜的。”劉邦笑道:“戚姬那邊有個叫子騰的孩子,陪在如意身邊多時,朕瞧著武藝不錯,便讓其在宮中任了個官職。”
呂雉一聽是戚夫人的人,心中頓顯不悅,但礙於皇上跟前,不敢有所表露,於是只得周旋道:“既是孩子,武藝怕是不夠精湛吧?”
“皇后可別小瞧了這個子騰。”劉邦看一眼呂雉:“如意的拳腳一半可都是他教得,朕瞧著不錯。”
呂雉聽著劉邦如此看重這個子騰,知道再推脫顯然不好,於是只得笑道:“既是皇上認可的,必然是最好的,只是若是將其指給了盈兒,那如意那邊怎麼辦?”
“無妨!”劉邦笑道:“朕到時賜一處院落給子騰,命名‘精武館’,想學武的便去留名,樂兒若是願意,亦可前往。”
“樂兒是女子,怎可習武?”呂雉聽得一愣,隨即婉拒道。
劉邦聽得不覺皺眉:“武丁的妻子尚可戰場殺敵,朕的女兒難道連武藝都學不得了?”
呂雉一愣,他不知道劉邦怎得好端端的提起這個,於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呂澤,呂澤會意,於是笑道:
“皇上所言即是,自古女子當中不乏才能輩出者,皇后早先被俘入楚營,不畏生死,忍辱負重,不但救出了太上皇,還為我漢軍反攻贏得了時機,可謂是巾幗不讓鬚眉。”
劉邦聞言,面色稍有緩和,於是攜一抹笑意道:“今日是家宴,呂澤難得入宮一次,這些打打殺殺的便不提了。”說著劉邦看向呂雉:
“讓盈兒一同入座吧,別每次見到朕就躲,這一點,也該學學如意,朕又不是老虎,難道還能吃了他不成?”
呂雉心中一滯,於是強擠出一絲笑意道:“皇上說的是,臣妾亦說過他幾回 ,他只說皇上與他雖為父子,卻也不敢忘記君臣之禮,故而行事方面略顯拘謹了些。”
“這一聽就是叔孫通教出來的好學生。”劉邦輕哼一聲:“儒生的做派,呆板、迂腐!”
呂雉一時不好接話,她知道劉邦一貫不喜儒生,可叔孫通是盧綰力薦,劉邦自己認可的,眼下卻又這般詆譭,真是可憐了盈兒白白遭受奚落。
似是意識到自己話說過了,劉邦於是笑道:“朕允了戚姬回蘄縣探親,子騰會跟去一些時日,待回宮後,便讓盈兒過去和如意一起學學拳腳,身為太子,總要不甘人後才行。”
“喏!”呂雉於是應下,但心中對戚姬卻徒增恨意,有如意在側,皇上這心也偏得太明顯了。
呂澤瞧皇上如此偏袒如意,方才還在猶豫的刺殺一事瞬間有了決定,不管呂雉怎麼想,這個戚夫人是萬萬留不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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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地都城下邳,郊外軍營,士兵們身著輕甲,手持銳器,精神抖擻地進行著日常操練。
韓信站在檢閱臺上,目光如炬,緊盯士兵的每一個動作,他深知只有經過嚴格的訓練,才能鑄就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。孔將軍孔聚和費將軍陳賀立於兩側,他們原是劉邦的嫡系將領,在攻打項羽時被劉邦指派給了韓信,作為攻楚的左翼和右翼,此後便一直跟隨於韓信。
操練之聲此起彼伏,士兵們的喊殺聲震耳欲聾,這時謀士李左車走了過來,在韓信身邊附耳言語幾句,韓信先是一愣,然後與孔聚和陳賀交代一番後便隨李左車回了營帳。
營帳外,鍾離昧正與執戟郎中子醜閒聊著,鍾離昧很是喜歡子醜的性子,較之曾經同為執戟郎中的韓信,子醜可是有趣多了。
“現下無戰事,你做這個執戟郎中可覺無聊?”鍾離昧笑看向子醜。
“怎會?”子醜微微一笑:“戰事在心中,兵馬任馳騁,自得其樂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鍾離昧聞言笑起來:“頭一回聽說如此找樂子的,你可比咱們的楚王要高明許多,他以往都是偷進營帳找樂子的,有一回差點把項羽的軍事圖給燒了,差點沒把我給嚇死。”
“楚王乃一代兵仙,子醜怎可與其相提並論?”
“若論帶兵打仗,楚王乃當今第一奇才,可要說與人為善嘛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