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邦眸光微動,但面上卻平靜無波道:“呂將軍言之有理,只不過眼下天下初定,局勢未穩,封賞之事,還需從長計議。”
“皇上說的是,只是微臣擔心,若不及時封賞,恐將寒了將士們的心,有損皇上聲譽。”呂澤說著拱手道。
“怎麼?他們這是對朕有微詞了?”劉邦聽罷面色驟沉。
呂澤聞言一愣,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,於是趕忙解釋道:“將士們對皇上忠心耿耿,是微臣擔心封賞之事拖久了,影響將士們的積極性。”
“封賞之事,朕自有考量,呂將軍無需操之過急。”劉邦淡淡道。
呂澤目光一滯,自知不可再多言,於是垂首道:“喏!”
劉邦這才緩和了面色,笑著上前一拍呂澤的肩膀:“你是朕的列將,統管朕的嫡系部隊,朕對你寄予厚望。而至於你的部下,回去告訴他們,朕亦不會虧待了他們。”
“謝皇上!”呂澤立馬大聲應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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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寧宮,呂雉早已命人備下了晚膳,哥哥還朝,皇上賜了家宴,這令呂雉欣喜不已,數日來的鬱悶,此刻亦稍稍褪去一些。
皇太子劉盈許久不見舅舅,此番得知呂澤入宮後,頓時興奮不已,一下學便跑來呂雉宮中,想著聽呂澤講一講宮外的見聞。
孰料在聽呂雉說起父皇也會一道過來時,立馬沒了興致,礙於呂雉在側,不好表露出來,只能硬著頭皮坐著。
呂澤先一步而來,在見到劉盈的一瞬間,立馬一個箭步上前,也不顧君臣禮儀,一把便將劉盈提了起來,劉盈哈哈大笑,也不反抗,就這麼雙臂被呂澤支著來回晃盪,這個遊戲被劉盈從小玩到大,樂此不疲。
呂雉在一旁無奈道:“哥哥就會慣著盈兒,都是做皇太子的人了,哪裡有一點太子的威儀?”
“盈兒還小,妹妹莫要管束的太緊了。”呂澤笑著放下劉盈,轉而從懷裡掏出一把精緻的弓弩遞給劉盈:“拿著,去找寺人練練效果如何。”
“謝謝舅舅!”劉盈開心地接過弓弩跑開,只有在他這個舅舅跟前,他才會展露出屬於他自己的一面。
呂雉看著劉盈的背影若有所思,她似乎已經很久沒見盈兒如此開懷過了,大多時候,盈兒總是恪守太子的本分,尤其是在劉邦跟前,戰戰兢兢、謹小慎微。
“聽說近來妹妹身邊發生了許多事?”見呂雉不語,呂澤於是試探著開口道:“皇上對妹妹如何?”
“後宮瑣事多,本宮乃一國之母,難免有不盡如人意之處,實屬正常,哥哥無需擔心。”呂雉說著笑看向呂澤:“倒是哥哥,此番突然進宮,可是有要事相商?”
呂澤點頭:“皇上登基已有數月,卻還未對有功之臣進行封賞,礙於眾將士顧慮,我入宮向皇上請賞。”
“哥哥為部下請賞?”呂雉似是一愣,轉而看向呂澤:“若以功勞封賞,蕭何、張良等開國功臣尚未分封,如何輪到哥哥的部下,哥哥僭越了。”
呂澤聞言微微點頭:“我亦是後來方反應過來,不過皇上已經允諾我會厚待將士了。”
“倘若如此,那是最好了。”呂雉微微鬆一口氣:“皇上將親兵交與哥哥亦是對哥哥的信任,哥哥凡事要謹言慎行,該有的君臣之禮還是要恪守,萬不可越矩了。”
“妹妹說的是。”呂澤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:“此番進宮,還有一件事想問問妹妹意見。”
呂雉聞言不覺笑道:“帶兵打仗的事情我可不懂。”
呂澤沒有回答,只是掃一眼四周,呂雉會意,隨之轉向一旁的宮女:“你們先行退下吧,有事提前通稟。”
“喏!”
待宮人退下後,呂澤這才收斂了面色看向呂雉:“不是帶兵打仗,是戚夫人。”
“什麼?”呂雉的笑容瞬間凝固,轉而狐疑地看向呂澤:“什麼意思?”
“樊噲昨天找到我,說是皇上恩准了戚夫人去蘄縣探親,可是真的?”
呂雉微微皺眉,語氣淡漠道:“出宮探親的恩寵,她是頭一份。”
“妹妹近來身邊發生的事情可是與她有關?”
“說不好。”呂雉冷冷道:“但若是半點關係沒有,我也是不相信的。”呂雉說完疑惑地看向呂澤:“哥哥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?”
“樊噲想趁著戚夫人出宮之際將其根除。”呂澤的眼底透出探究之色:“我來是想問問妹妹意見,是否贊同樊噲的做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