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事歸一事。”審食其看向呂雉:“調查魏女是皇上下的旨意,秋菊不過是奉命行事。可謀害皇嗣就不同了,薄姬那麼聰明的人,自然知曉其中厲害,她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兇手去為難皇后的人,而且,只要她肯同意為秋菊求情,皇后亦可幫其查詢兇手。”
呂雉沉默不語,自魏女事件開始,自己由最初的主動到如今的被動,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。
見呂雉不說話,審食其又上前安慰道:“若非秋菊得力,皇后亦不會如此為難。”
“她是夏侯嬰送於本宮的婢女,自彭城便跟著本宮受苦,眼下好容易熬出頭了,本宮自然不會放任其不管。”呂雉說著深吸一口氣:
“你說得對,調查魏女是聖旨,她薄姬再如何心疼自己的兒子,亦不能隨意懲治他人。”
“皇后英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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錦霞宮,皇后的到來倒是出乎薄姬的意料,秋菊被抓,她以為皇后會拋棄這枚棋子而保全自己的聲譽,沒想到自己低估了這個秋菊在皇后心中的分量。如此想著,薄姬整理好儀容上前行禮:
“薄姬見過皇后。”
“妹妹免禮。”呂雉笑著扶起薄姬:“近來後宮瑣事繁多,本宮今日方得空過來,恆兒可大好了?”
“謝皇后記掛,恆兒已經無礙了。”
“如此便好。”呂雉笑看向薄姬:“聽說恆兒的染疾與尚方有關?可是真的?”
“此事皇上還在調查當中,妾身原打算息事寧人,奈何皇上執意要徹查,牽連了許多人,妾身亦是無可奈何。”一句話,薄姬將自己與秋菊被抓一事摘得乾乾淨淨。
呂雉微微一笑:“妹妹這話不對,敢覬覦皇子者,必是大逆不道之人,如此禍根若不斬除,難免再出事端,妹妹心善,然恆兒年幼,再不敢大意了才是。”
“皇后說得是,是妾身婦人之仁了。”薄姬微施一禮道。
呂雉微微點頭:“不過話說回來,作惡者必當嚴懲,但無端受牽連者亦當明察,以免錯殺無辜,不知本宮說得可對?”
“皇后所言即是。”薄姬頷首:“妾身亦不想因恆兒一事牽連無辜。”
“薄姬能有如此胸襟讓本宮極為欣慰,若是宮中娘娘皆如薄姬這般,本宮亦會省心許多。”呂雉說著笑看向薄姬,言語之中大有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意思。
“皇后嚴重了,宮中姐妹各有各的特點,妾身只是實話實說罷了。”
呂雉見話已到位,於是亦不再多扯:“聽聞本宮的奴婢秋菊先前衝撞了妹妹,妹妹可否與本宮說說,本宮亦好幫妹妹出氣。”
薄姬聞言立馬斂眸道:“回皇后話,皇后的宮人並未衝撞妾身,是妾身管教不嚴,讓身邊的宮人失了口,不小心傳到了皇上跟前,惹來皇上無端猜忌,故而才帶走了皇后的人。”
說著,薄姬面帶惶恐:“妾身亦為此事煩憂不已,幾番想著該如何向皇后澄清此事,今日皇后來了,妾身便在此向皇后請罪了。”說罷,薄姬彎腰便要跪下。
“妹妹何須此言?”呂雉見狀趕緊扶起薄姬,語帶試探道:“既然妹妹有此心,何不幫本宮勸勸皇上?”
“皇后說得是,妾身亦有此意。”
呂雉面帶笑意,拉住薄姬的手道:“不瞞妹妹,秋菊是夏侯嬰大人舉薦,亦是本宮身邊用慣了的,如今無端遭受牽連,罰入暴室,本宮於心難安,還望妹妹體諒。”
“皇后放心,妾身會再行向皇上澄清,希望皇上停止無端的懲罰,還秋菊清白。”
見薄姬如此爽快,呂雉很是高興,於是承諾道:“妹妹放心,恆兒的事情本宮已派人暗中徹查原委,必將給妹妹一個交代。”
“謝皇后!”
“既如此,本宮先在此謝過妹妹了,永寧宮的花草別具一格,妹妹有空不妨多來走走。”
“喏!”
“今日時候不早了,本宮便不打擾妹妹了,改日再來瞧恆兒。”
“謝皇后記掛,妾身代恆兒向皇后請安了。”薄姬躬身道。
呂雉聞言一笑,隨即轉身離去。
皇后走後,薄姬面上的笑意散去,面具戴久了,確實會累。
一旁新來的宮人初雲忍不住開口詢問:“夫人當真要向皇上求情嗎?”
初雲是薄姬原魏宮時的近身宮女,魏亡後,初雲跟隨薄姬來到漢宮,被安排在浣衣坊,薄姬本不願參與後宮的爾虞我詐,故而亦未將其安置在身邊,想著她能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