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夫人見狀扶起趙子兒:“既然‘代面’摘下了,妹妹便已重獲新生,雖然管夫人心中沒了忌憚,但只要有魏解在一日,她便難以洗白,妹妹無需太過擔憂。”
“姐姐不恨我?”趙子兒看向戚夫人,目光中滿是探究和不解。
“妹妹既是受制於人,戚姬從何恨起?”戚夫人微微一笑:“何況妹妹的掌摑之仇,夏大人可是替本宮報紮實了。”
趙子兒一愣,隨即窘迫地笑笑。
“不過,妹妹想要擺脫管夫人的控制,還得想個法子與其劃清界限才是,否則後面東窗事發,妹妹免不了受牽連。”戚夫人看向趙子兒意味深長道。
“劃清界限?”趙子兒似有些困惑,愣愣地看向戚夫人。
戚夫人笑著點頭:“先發制人,然後置身事外!”
趙子兒眸光微動,戚夫人的話讓她不由地繃緊了身子,這個女人貌似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聰慧,看來自己這回是賭對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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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華殿,當呂雉聽到管夫人小產的訊息時,並無太大的反應,秋菊將呂雉新插好的花瓶抱至外室,皇后喜歡修剪花枝,卻不喜花。
“你覺得管夫人此舉如何?”呂雉看向秋菊。
“愚蠢。”秋菊安置好花瓶後折返回來,將沏好的茶奉給呂雉:“奴婢以為管夫人得到訊息後會像往常一樣讓趙美人當先鋒,不曾想她竟親自上場了。”
“趙子兒又不傻,之前因為戚夫人剛捱了皇上的教訓,這時怎會不長記性?”呂雉接過茶盞,慢悠悠拂去茶沫。
“管夫人這回失了孩子,怕是要安生一些日子了。”秋菊微微一笑:“省得再在皇后跟前看著礙眼。”
呂雉沒有說話,端起茶水飲了一口,對她而言,漢王的子嗣,有盈兒與樂兒(魯元公主)足以,再多也是累贅。
“而且戚夫人那邊,若是知曉了管夫人小產的原因,不知會作何感想?”秋菊笑看向皇后:
“皇后這一石二鳥之計用得真好,既解決了管夫人腹中的東西,又離間了管夫人與戚夫人,雖然眼下戚夫人無事,但以管夫人的性子,戚夫人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。”
呂后淡淡一笑:“事是她自己搞出來的,要怪只能怪她自己禍從口出。”
“皇后英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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漢五年二月初八,劉邦與蕭何等人商議定都之事,樊噲再次提議定都彭城,卻繼續遭到陳平反對。
“陳平你是故意跟老子對著幹是吧?”樊噲瞬間彈跳起來:“老子早就瞧你這個小白臉不順眼了,你這麼能耐,你說定都哪裡?”
“樊噲。”蕭何一旁呵斥:“怎麼說話呢你?”
“是他總是在這挑事。”樊噲立馬不服道。
“皇上讓大家商議,陳大人自然有權提意見,皇上跟前,樊將軍休得無禮。”蕭何提醒道。
樊噲一滯,悻悻地閉了嘴。
陳平聞言卻是不慍不惱,恭敬地立於一旁。
“陳大人,說說你的想法。”劉邦這時緩緩地開口。
“喏!”陳平聞言於是正色道:“彭城雖有諸多優勢,卻非我大漢定都首選,以微臣之見,不如定都洛陽。”
“你放——”樊噲剛要反駁,卻被劉邦一個眼神給憋了回去。
陳平則繼續:
“其一,洛陽乃古來帝王之都,周朝東都,地勢優越,且有黃河天險,易於防守,有利於皇上統攝四方,穩固江山。
其二,彭城曾為項羽所據,皇上若定都於此,難免讓人心生疑慮,以為皇上有承襲楚霸王之意,我大漢新立,自然要開創新的典範。
其三,洛陽處於天下之中,便與管理,六國雖然被滅,但平心而論,百姓更容易接受洛陽作為他們新的都城。”
劉邦的目光掃過眾人:“眾人可有異議?”
樊噲想要反對,卻被蕭何壓低聲音提醒:“你若說不出新的一二三來,小心龍顏大怒。”
樊噲一愣,他自然說不出一二三來,他的彭城之選也是皇后給的建議,眼下要他反駁,他哪裡能給個新的說辭。一時說又不行,不說又不行,一張黑臉硬生生憋成了紫色。
“既是天下之中,陳大人為何不選擇關中的咸陽作為都城?”此時一旁的盧綰開口道。
“就是!”盧綰的開口讓樊噲立馬附和,覺得盧綰總算是靠譜了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