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長使無奈,只得輕咳一聲提醒叔良人失儀。
叔良人回過神來,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戚夫人:“姐姐的故事真好聽。”
戚夫人微微一笑:“好聽的故事有很多,妹妹得空了便常來坐坐。”
“當真?”叔良人聞言立馬激動道:“樂雲可以隨時過來聽故事嗎?”
戚夫人笑著點頭。
“那太好了。”叔良人興奮地一把拉住江長使的手:“姐姐,咱們日後便常來坐坐。”
江長使面色一尬,真是服了叔良人這個一根筋了,於是向戚夫人行禮道:“今日叨擾夫人這許久,夫人也該累了,改日妾身與叔良人再來拜訪夫人。”
“好!”戚夫人微笑示意。
江長使於是轉身退下,退了一半卻見叔良人還杵在原地,只得回頭又拉上她一道出了庭院。
“姐姐如此急著走作什麼?樂雲故事還沒聽完呢。”叔良人跟在江長使後面不情不願道。
“妹妹之前說好的,就來問一個結局,結果一問便這麼長時間,還收了夫人的見面禮,這回去趙美人若是問起來,妹妹打算如何應對?”江長使皺眉看向叔良人。
“實話實說唄,還能怎樣?”叔良人滿不在意道:“樂雲搞不懂了,姐姐怕那個趙美人作什麼,她再厲害還能厲害過皇后,皇后都不說話,她憑什麼不讓咱們與戚夫人有來往?”
江長使被叔良人的單純給整無語了,於是只能湊近叔良人壓低聲音道:
“你還記得和咱們一道入宮的鄭少使嗎?”
叔良人點頭:“她之前還常來我宮裡聊天,這些日子不知怎得不來了,可是生病了?”
“她沒有生病,只是被罰去了永巷,現在跟宮女們住在一起。”
“什麼?”叔良人大驚:“她好端端怎會被罰去永巷?”
“妹妹聲音小些。”江長使忙靠近叔良人道:“我聽說是言語上冒犯了趙美人,故而才落得此下場。”
“趙美人有這麼大的能耐?”叔良人一臉不相信:“不是隻有皇后才能管理後宮嗎?她一個美人能處罰少使?”
“趙美人的身後可是管夫人,縱觀整個後宮,能在皇上跟前說得上話的除了皇后,便是管夫人了。”
“那不是還有戚夫人和薄夫人嗎?”
“薄夫人向來淡泊後宮,戚夫人又一直居於府邸,眼下雖是入宮了,恩寵卻大不如前。”江長使說著稍稍停頓:“我先前聽到訊息,皇上一早可是氣勢洶洶地從戚夫人宮中出來的,想必對戚夫人的侍寢並不滿意。”
“這麼慘?”叔良人不覺皺眉:“回宮後的第一次侍寢便得罪了皇上,這以後可怎麼辦?”
“之前在府邸,也沒見皇上去瞧過,想必是恩寵大不如前了。”江長使說著提醒叔良人:“咱們是一道入宮的,我是好心勸妹妹,照眼下的形勢,妹妹還是與戚夫人保持距離的好,免得惹禍上身。”
“可是樂雲瞧著戚夫人很親切啊。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我聽宮裡的老人說,皇后當年之所以被楚軍俘虜,亦是拜戚夫人的善妒所賜,妹妹還是莫要被表象所迷惑了。”
一通話說得叔良人頓覺沒了主意,江長使見狀於是繼續安撫:“妹妹剛入宮,宮裡的彎彎繞繞一時很難理解實屬正常,妹妹若想穩住地位,還是得想辦法求得子嗣才行。”
叔良人聞言臉一紅:“皇上不來,樂雲也沒辦法呀。”
“只要妹妹想,總會有辦法的。”江長使看著叔良人:“妹妹不比我,我家世平庸,入宮亦是尋遍了關係方得了一個良人。而妹妹父親乃當朝太子太傅,深得皇上看重,只要妹妹用心服侍皇上,皇上必不會薄待了妹妹。”
叔良人似懂非懂:“姐姐為何不為自己爭取一下,樂雲倒是很看好姐姐呢。”
江長使聽得愣住,隨即淡淡一笑:“我入宮不過是父母之命,圖一個光耀門楣罷了。”
兩人一時無語,叔良人賞玩著戚夫人送的玉墜,眉眼之間笑意盡染,看得江長使忍不住一聲輕嘆,看來方才的話都白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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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了叔良人與江長使,戚夫人獨自在庭院中坐下,院中梅香陣陣,倒是緩解了戚夫人的宿醉,頭痛漸隱,思緒亦清明起來,只是佩蘭之前提到的“謝禮”一事讓戚夫人有些頭疼,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到底給了張良什麼謝禮。
就在這時,宮人稟報,說是邱寺人求見。戚夫人一愣,這個時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