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玩家內部起了糾紛,有個鬼怪正在追殺的兇手藏在我們中間,誰都想幫著緝兇者把這個人找出來,大家都說起當年的事情,誰也不服誰。”
白凌君身後,兩個家長模樣的玩家在一起商討,看上去是一
隊。
另一個人像是剛剛反應過來:“這個副本是緝兇本?怪不得我看好多玩家很眼熟,大家小時候都是這個福利院的吧。”
“你真是……慢半拍,要不是我你早死在副本里了,對,我照著小時候的照片比對過了,除了那邊的莫渝秋,剩下的都是。”
對面調皮的笑了兩聲,不再說話。
肖瀟一個人在最邊上坐著,沒和督察局的人在一起。白凌君本來以為這個人會站出來統領全域性,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。
半晌,秦忠滿臉愁容從座位上站起來,走到眾人中間,安靜地等了一會兒,待眾人的討論聲漸停,目光集中到他身上,他才背過手去,緩緩開口:“大家都看到了,這類副本最喜歡叫玩家內訌,逐個擊破,最終大家都得跟著真兇陪葬,與其這樣,我們不如團結起來,一起抓兇手,盤劇情。”
“畢竟我相信在場的大家都是案發時的目擊證人,只要我們每個人都說實話,真兇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。”
他環視一週,挺起發福的大肚子:“我們現在坦誠相待,把當年自己做的事情坦白,要是有誰不願意,現在就可以走。”
肖瀟一點面子都沒給,甩手離開座位,也有一兩個跟著他離開的,大多數人還是選擇留了下來,跟著安全的大部隊走。
白凌君眼裡晦澀的情緒一閃而過,嘴裡依然嚼著盤子裡剩下的苦澀菜葉,看著遠處愣神,也沒離開。
秦忠看剩下的十多個人都沒有挪動步子的想法,就先開口:“我起個頭,先說吧。”
“我因為先天性疾病,三歲的時候就被父母丟在福利院裡,到了柳承言,也就是副本受害者的小組,我離開福利院很久了,別的我記不清,只記得她人很好,還會拿自己的工資給我們買零食,但我那時性格內向,和她交往不深。”
“她出事那天,我正在校長那裡辦理入學手續,什麼都沒有看到,只是最後出來,看到她蓋著白布躺在擔架上,被醫護人員匆匆接走。”
說完他長舒一口氣:“唉,她那麼好的人,我實在想不到,我們當時都那麼小,會有哪個孩子想著去害她呢?”
有他開頭,別的玩家也照著他的樣子,眾人在餐廳角落裡,共同編織出這件被塵封已久的往事。
十年前,福利院剛剛建成,莫渝秋的父親為自己的第一筆公益事業大力宣傳,並且來者不拒,莫父非常慷慨,有病的他出錢治,想上學的他出錢供,漸漸的名聲傳開,所有人都笑著罵這個剛上任不久的企業家,他活該賺大錢。
但條件稍微好點的孩子都被送到了成立時間長的福利院,莫父這所,因為剛剛開辦,又來者不拒,所以進來的大部分是大街上的流浪兒、小混混、棄嬰,並且很多都帶有先天性遺傳病。
而莫父雖然對外承認給予治療,但實際行動也只限於,買些特效藥給這些無依無靠的小孩子。採訪結束後,他再也沒來過,把福利院全權交給了遠房表弟,也就是前任院長。
莫父給了他一筆不少的資金,他看著這些錢,卻起了歪心思。
自己偷偷花一點,應該也沒人知道吧。
於是為了節約資金,他把預算劃到最低,就比如,去餐廳和廚師說要給孩子們綠色健康的飲食環境,每日叫人往餐廳運輸“進口爛菜葉”,孩子們的伙食一點油水都沒有。再比如,聘用工作人員的條件,也是一降再降,最終以一千三百塊一個月,包吃包住的條件招到了十四名工作人員。
這些人的資歷院長並不過問,只要能接受工資就可以。他們中間甚至有三名屢次進過監獄,剛剛刑滿釋放的罪犯,其中一個就是她們碰到過的,劉明。
於是,這座開放日裡宣揚著“關愛兒童”的福利院,關起門來,儼然成了地獄。
成年人把對生活的憤懣發洩給在小孩,被宣洩的小孩就去欺負殘障兒童。
坐在食物鏈頂端的院長不聞不問,終日滿意地欣賞自己一手搭建起來的生態平衡。
但這些,從柳承言到來的那天起變得不太一樣了。
她選擇了幼兒二組——那個殘障兒童最多的小組,擔任起照顧他們的責任。
她分出一千三百塊的月薪的一半來為吃不飽的小孩子購買食物,教他們識字做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