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睜著眼睛,入眼便是這副叫人落寞的景象,她的情緒還未完全從夢裡脫離出來,眼角溼糯糯的蓄著淚,遠處是黑漆漆的山,是歸家的兒童,是萬家燈火。
那她呢?她現在又蛀在哪家燈火裡,成為了哪家的蛀蟲。
有一瞬間,她多希望牆裡能鑽出一個厲鬼,惡狠狠的將她撕碎。
她動了動壓麻的手,突然間,感覺自己抓著什麼東西。
“醒了?”
側頭,莫渝秋滿眼都是擔憂,瞳孔裡倒映著一個小小的她,剛睡醒,凌亂的樣子。
白凌君一時懵了,她一個人過本習慣了,壓根忘記了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人。
羞澀和尷尬瞬間蓋過了落寞,白凌君迅速把手抽出來,一拉被子,把整個人埋了進去,渾身都像在對莫渝秋叫囂:我要獨自尷尬了!你不要理我!
莫渝秋好笑的看著她的背影,心裡卻是一陣陣的難受。白凌君在睡夢裡掙扎,蜷縮成小小一團,手痛苦的抓著床單,指尖都泛白的樣子,莫渝秋全部看在眼裡。
她不知道白凌君身上發生過什麼事,也不知道自己是出自於對員工的憐憫,還是出自於別的什麼感情,她只知道自己止不住的心疼,真想把白凌君揉進懷裡,輕撫她的背,一遍一遍的告訴她:“別怕,我在這裡。”
可是白凌君不喜歡被人親近,莫渝秋也沒有這樣的身份去和她親近,所以莫渝秋只是不敢用力的,輕輕攏著她傷還沒好的那隻手,心裡不住的想:把她受的苦難,也分我一點吧,不要再叫她那麼痛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