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裡是橋頭,來往行人很少,汽車呼嘯而過,很少作停留。
為首的男人披著黑色斗篷,在身前落下一大片陰影,與白凌君隔著一條馬路對視。
白凌君第一反應是杜鳴川派過來的人,但她很快就發現不是,因為在她身後十幾米的位置,一輛她看不懂品牌的豪車緩緩停下,車上下來五個西裝革履的男人,氣勢洶洶朝她走來。
“白凌君,是吧,長得還不錯。”男人戴著墨鏡,站在白凌君身前,將近兩米的身高落下的身影完全把白凌君罩了起來。
“五十萬,你陪哥幾個一晚上,如何?”
“你最好滾。”白凌君冷冷的回,餘光卻一直打量著對面的黑斗篷。
“喲。”男人輕蔑的笑了笑,漫不經心掏出一根菸,點燃,深吸一口,又道:“聽說你是十歲的時候被賣去當童養媳,然後自己逃出來的,是吧。”
“你的父母一直在找你。”
“你想說什麼?”
“不說什麼。”男人從身後的人手裡接過一瓶乙醚,當著白凌君的面噴在一塊手帕上:“杜哥說他們很想你,要我幫忙做個好事,帶你回去。”
他說著就要把手帕往白凌君臉上捂,卻被一隻突然伸出來的手攔住了。
男人看著突然出的黑色斗篷,一臉不耐煩的蹙起眉頭:“你誰?”
斗篷沒說話,沉默著拿出六張票來,遞給白凌君一張,剩下的給了男人,又拍了拍他的肩膀,提醒道:“上車後,少說話。”說完快步離開,幾秒就不見了蹤影。
“什麼破東西,宣傳單?也不看老子開的什麼車。”他說著把手裡的東西揉皺扔在地上,準備強制把白凌君抬上車,白凌君拔腿就跑。
他們連忙回去開車,身後的小弟看到白凌君拐進巷子裡,煩躁的說:“大哥,跟她廢那麼多話幹什麼,直接做了得了,不就一個女人。”
“說什麼呢,現在可是法治社會,鬧出人命你負責?杜哥說是叫我們給她錄那種影片,再給她爹媽送回去,等她結婚後把錄影發給她老公,讓她名譽盡失。”
小弟不屑的切了一聲。
男人加快速度,車停到白凌君進入的巷子前,狹窄的巷子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對方的蹤影,五個人下車,一進小巷,天色就瞬間暗下來,大概是建築物遮蔽的緣故。
“怎麼回事,今天有說要下雨嗎?”
“沒有啊大哥……怎麼回事,手機沒訊號了?”
“行了。”男人煩躁的踩滅菸頭:“興致都被搞沒了,趕緊幹完活回去吧。”
憋仄昏暗的小巷,安靜異常,越往深處走,天色越暗。兩側的牆壁緊貼肩膀,為了不弄髒租來的西服,五個人只能緩慢的行走。
“大哥,天怎麼黑的這麼快,而且我怎麼不記得這裡還有條巷子,剛才那個穿斗篷的也很奇怪,我們可別被那女人……”
“別自己嚇自己,裝神弄鬼的,那女的指不定躲在哪笑話你呢。”
幾個人又走了許久,天空完全黑了下來,月光絲毫沒有顧及到這裡,男人的視野受限,只能靠感覺貼著身邊的牆壁走,狹窄漆黑的小道讓他感到窒息,同時也有些恐懼。
他停下來,剛想叫小弟往回撤,卻突然發現一件事情。
他已經很久沒聽到後面的腳步聲了。
唯物主義的男人此時冷汗直冒,手腳冰涼,他拿出手機想要照明,卻發現手機早就沒電了,他沒敢回頭,不管不顧的拼命向前跑去,粗糙的牆壁摩擦著他的西服,留下沙沙的聲音,聽上去像有人跟在他後面一樣。
他有點崩潰,閉著眼睛在心裡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,世界上根本沒有鬼,不要自己嚇自己!
這麼想著,他睜開眼睛,迎面撞上了一張臉。
“啊啊啊啊!!!——————”
他跌坐在地,驚恐的往後挪動身體,卻見面前的人蹲下身,伸手向他索要東西。
他哭嚎:“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鬼大哥小的沒眼力見打擾了大哥休息,求求您放過我吧!”
面前的人卻依然伸手,聲音沉沉道:“車票。”
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聲音,反而像某種機械。
男人愣了:“車票?”
對方又重複了一遍,語氣更加急促:“車票。”說完便自顧自的從他口袋裡拿走了一張紙。
是黑色斗篷給的,他還以為是宣傳單的那張紙,他悄悄留了一張。
“檢驗透過,可以上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