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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迷霧重二

7、

我接連觀察幾日,也毫無端倪,那個監視我的人始終沒有再露出任何馬腳,仿若消失無蹤了一般,就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,這是否也只是我的錯覺。

我只好暫且先將這事放下,打算先去一趟外祖的府宅。

不,顧氏已經不能算做是外祖了,只是我養母的父親。

按照話本當中的情節進展,在我的身份被揭穿之後沒過多久,許章馳就派人將這事知會了我住在京中的外祖,所以,前世我來京以後,外祖只對許桑衡這個外孫極盡疼寵,至於我,則完全視若空氣無物,所以此番去外祖府上時,為了做好不吃閉門羹的準備,我叫元靈收拾了些金銀珠寶提前備上。

8、

許桑衡的外祖顧道海早年間也是京官,籍貫在南方江淮一帶,入仕發跡後便舉家搬來京中,如今退而致仕卻並未回鄉,概因其子顧元義,也即是許桑衡的舅父,亦在朝廷為官,官位不高,不過是兵部下面一名掌管兵器查檢的侍郎。

但前世,許桑衡正是因他之故,才會被人抓住把柄,告發其私吞大量兵器軍械運往北燕,兩人一道被關了大牢,顧元義受不得酷刑逼問,自裁死了,但現在細想下來,也可能是許桑衡有意陷害。

但許桑衡此舉為何,我就不得而知了。

顧氏無論如何都算是他的親眷,雖對他沒有養育之恩,但前世我同他來京之後,衣食住行,樣樣都不曾苛待我們,許桑衡又何苦禍及顧氏?

顧家最後如何我並不曉得了,但想來應該也是不得善終,現下想來,無非就是那許桑衡生來冷血,不念恩德,所有人在他眼中,都只是棋子。

死生與否,全看於他有無用處。

我心思發沉,在前去顧府的路上,一直在想,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顧家人,注意許桑衡。

及至我下了馬車,看到那兩扇朱門時,便陡然生出一股恍若隔世,物是人非之感。

“公子,我們到了。”

元靈熟稔地為我撐起傘,擋住白花花的日光。

我外祖的宅邸在景陽門外,離皇城尚遠,馬車須行上兩個時辰。

雖我如今在宮為質,但幸而聖上並未限制我的自由,宮中的管事太監聽得我想去拜見自己的外祖,通傳一聲後,就特意囑人為我備了馬車,還欲派侍衛陪我同往。

不過,我不太想引人注目,便拒絕了他的好意,就只帶了元靈一人隨行。

我提上備好的禮品。

東西不多,但皆是貴重之物,大部分是容望送來的,珠寶玉器,綾羅綢緞,不一而足。

我說過很多遍我並不需要,容望卻還是命人源源不斷地往那蘭華苑裡頭送,我索性挑了幾件好的帶來顧家。

可剛走近府門,便瞧得這大門口竟吵吵嚷嚷地亂作了一團。

原來,一群家丁正手持護棍,當街驅趕推搡一名哭天喊地的老婦,而旁邊則圍了好多看熱鬧的走卒小販,正對著那老婦指指點點。

我只看了那老婦一眼,便也呆住。

因那老婦居然是…此前在北燕王府照顧我的嬤嬤。

9、

我趕緊同元靈走上前去。

這人正是那老嬤嬤。

原來,她回京之後,錢財就全變被那個不爭氣的好賭胞弟搶了去,可賭博的虧空又哪裡能填得滿?如今,賭坊的地痞流氓抓住她胞弟,限她三日內湊足百兩銀元換人,否則就殺了她胞弟,嬤嬤走投無路,又因從小是在顧家當的丫鬟,所以才想來求老東家施捨錢財救人。

但顧道海可向來不是什麼大方仁善之人,哪裡肯給,於是乎,就遣了家丁出來趕人,鬧出好大一番陣仗。

嬤嬤蓬頭汙面,跪坐在地上撒潑。

她應當是看到我了,但卻愧不敢見我,一直捂著臉哀聲乾嚎。

我到底於心不忍,讓元靈取了些錢財和金器塞給她。

“妙…妙…”

嬤嬤哭得更兇,手卻緊攥住那些東西,好像生怕我會反悔再拿回去。

我嘆了口氣,扶起她,對她道,“這些錢財價值不止百兩銀元,你還完債後,應是足夠做點本分生意了。

好賭如嗜毒,若你胞弟當真改不掉這賭博的性子,你救下他後便同他恩斷義絕,不要再為他折磨自己了。”

嬤嬤聽了我的話,含淚點頭,她張了張嘴,想要對我說些什麼,但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,揣好了那些錢財,轉身就沒入了人群。

圍觀眾人見沒有熱鬧可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