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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迷霧重一

1、

眼看春日將至,天氣轉暖,我的熱症又隱隱有發作之意。

我身子睏乏無力,咳得也厲害,宮裡送來的各式補品湯藥吃了也不見有好轉,梅若笙便就叫我多多臥床歇息休養,還囑咐元靈元熙莫要再讓人打攪到我。

“老師,你最近也不要來了罷,我實在無甚氣力接見老師。”

彼時,梅若笙正在替我看太醫新開的方子,他不愧博學多識,連醫學也略通一些,仔細閱覽過一遍後,方才叫元靈重新送到太醫署,聽到我的話後,卻微有些錯愕,“你不用特意接見我的,若你不舒服,躺在床上便是。”

“是老師你教我,人需為之以禮的,我若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,實在於禮法不合。”

梅若笙微哂,“清妙,你其實不必同我拘束。

我們確是師生…但若你願意,將我當做…亦可…”

他這句話偏說得聲小。

我沒有聽清,便又問了一遍。

“罷了。

待你好些了,我再來看你。”

他沒有重複剛才說的話,略頓了一頓才道,“我最近常在宮裡,你若需要什麼,就叫元靈去華文殿通傳一聲。”

2、

梅若笙常來宮裡?

他如今不是已經辭去了少師一職嗎,他在前朝的官位也不過是一個文臣學士,乃是外臣,無事本也不該來皇宮的。

那麼,他來皇宮的目的究竟為何?

是…為武德司嗎?

這個滿藏秘密的組織。

3、

我近來沐浴時仍常會犯困,而且每次都會夢到許桑衡。

說來也怪,沐浴結束之後,我的熱症都能稍稍平息一點的,但浴房中卻總會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菟草氣味和血腥味。

我能確信,我的身上是沒有任何傷口的,因我暈血,不可能流血而不自知,那麼,這股血腥味究竟是從何而來,難道是我心疾加重以至於犯了癔症?

我私下問過太醫,太醫說是會有這種情況的,心疾後期,便會出現幻聽,幻視,甚至幻覺…

我憂心忡忡,又寫了家書傳去北燕,還給我認得的幾位養父軍中的老部將也都去了信,可所有的信皆都石沉大海,杳無迴音。

看來,我需要尋些旁的法子打聽北燕和許桑衡的事情了。

4、

正在我心憂之際,蘭華苑倒是來了位不速之客,容望。

梅若笙此前專程叮囑過元靈元熙,說是我休養的這段時間,不允許任何閒雜人等過來打擾我,但容望不同,他是容峰最寵愛的兒子,沒人能夠攔得住。

彼時剛剛用過晚膳,我便覺得倦乏,於是窩在床榻上,隨手翻弄著一本梅若笙贈我的話本。

梅若笙知我暇時喜愛讀話本,便專程派人蒐羅,送了我一些,皆是戲文話本子裡最最出挑的名篇,什麼將相和,鴻門宴,文昭閣…我看的興致缺缺。

唯獨手上這本不大知名的話本,叫做相思引,講的是前代某位將軍和結髮之妻的故事,兩人感情深篤,相濡以沫,可最後,將軍為國戰死沙場,獨留孤妻小兒,夜夜啼哭思君,最後以身殉情,實是悲慼。

“可憐無定河邊骨,猶是春閨夢裡人…”

[注]

我讀著話本,情緒亦被感染,久久難平。

直到殿門被人開啟,我才驟然一驚,抬頭便瞧見容望笑意吟吟地向我走來。

“妙妙。”

他也喜這般喚我乳名,手裡還提了個精緻的雕花木錦小食盒,衝我揚手道,“御膳房剛做了些糖水點心送到我宮裡了,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吃甜食,要不要來嘗一嘗?”

容望今夜著的是便裝,連近侍春喜都未帶,只就單獨一人前來。

不過,他雖是在笑,面目中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憔悴。

我倒有些詫異他怎會突然來找我,莫非真的是為了讓我品嚐點心?

“我已經用過晚膳,吃不下了。”

我搖搖頭,放下話本,想披衣起身。

誰知,容望竟將我按回榻上,還隨手扯掉我手上拿著的那件外衫,隨後一屁股坐到我的床側,“免禮免禮,你不用起來了,我今夜過來,就是為了看看你。”

容望隨手將食盒放回到案邊,扣住我的雙肩,低聲問我,“許清妙,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同我說?”

5、

我又被容望給問住了。

他大晚上的不去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