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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自己右手上的,足有七八分相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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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今江湖,以靈脩為尊。修靈者中,又以三家七門為表率。
芳菲谷,素被奉為七門之首,門下弟子劍醫雙修,人皆才俊,又受谷內千年花神庇護,皆身帶異香,百毒不侵,不管在哪兒都是叫人高看一眼的。
鬱清和作為四代首徒、公認的劍術天才,更是備受矚目。而像這樣的人,無論怎麼想,都該是有個良配的。
“秋月姑娘是雲蘭葉氏的分家子女,前日我師侄去雲蘭參加金鐘宴,正好遇上。”
堂內,孟主事正侃侃而談。
引路人通報一聲,屋裡人卻都像是沒看到鍾默一般,孟主事更是一個眼神都沒給她,自顧自繼續:“說起來,這雲蘭城,是不是剛好也在本宗的西北方?”
這話一出,片刻寂靜。終於有人抽空看向鍾默,隨即大聲回應:“回師父,確實是西北來著。”
……哦。
鍾默依舊是那副呆呆的樣子,心中恍然。
西北。
她當初借住的小村莊,也正位於芳菲谷本宗西北。
據說這是本宗精心卜算過的結果,是鬱清和命定之人的特徵之一——那人若出現,必在這一方位。
剩下兩個特徵,則分別是獨特的命盤,以及手背上的蓮花紋樣胎記。
在此之前,符合條件的只有她一人;但現在又出來個秋月姑娘……這就很微妙了。
更微妙的是,這主事還特意把她叫過來——這算幾個意思?
鍾默知道自己不聰明,但她有常識。同時出現兩人又怎樣,不論是要辨真假還是做取捨,按說都輪不到一個支門的主事拿主意。
不解斂眸,耳朵輕動。清風緩緩,恰好將堂外的幾縷竊竊私語遞進來。
那是憑尋常耳力絕難聽到的聲音,落在她耳中,卻是分外清晰:
“搞什麼呀,這孟主事……還把鍾姑娘叫過去。”
“就是,我們只要保證人都好好地交到本宗手裡就行。管那麼多呢,又不是住不下。”
“還能為什麼,故意給人難堪唄。他不喜歡鐘姑娘,你們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可一開始不還好好的……”
“好啥啊,他早就憋著勁要去本宗呢,十幾年了都沒升上去。所以鍾姑娘一來他就套近乎。誰想人鄉下妹根本聽不懂,也沒理他,這不就記上了……現在明擺著借題發揮呢。”
……
哦,這樣。
鍾默眨眼。好複雜,但她現在懂了。
人啊,真能折騰。
“行,明白你們意思了。”搞清狀況,她無所謂地開口,很體貼地依舊垂著眼,規避那位秋月姑娘的視線——後者的臉色,可從她進門起就不太好看。
“所以呢,要當場二選一嗎?
“行啊,選吧。我隨便。”
“你——”這顯然不是孟主事想看到的反應。他臉色微沉,旁邊大弟子立刻配合地開口:
“鍾姑娘,您多慮了。主事只是覺得您二位如此相像,實在有緣,所以想讓你們先認識下罷了。
“正好秋月姑娘出身名門,家學深厚,和鍾姑娘截然不同。您若有空,不妨多討教討教,彌補一下差距。也省得到了本宗還萬事不知,平白惹人笑話——”
“放肆!”
話未說完,忽聽一聲厲喝:“胡說八道些什麼呢!”
——?!!
那聲音尖銳,又怒又亮,給大弟子驚得一噎。詫異轉頭,在看清出聲的人後,更是愕然。
“秋、秋月姑娘?”他難以置信地開口,“你剛才……是在和我說話?”
“……啊,我、我不是……”秋月似也才反應過來,猛地捂住了嘴,又恢復了那種柔聲細語的模樣,眼神閃爍著,一句話卻怎麼說不完整。
她似是正在糾結著什麼,眉頭越皺越緊,額上冷汗涔涔。有人察覺到她的不對,急著出聲詢問,她卻誰也沒理,只偷偷看了眼鍾默,又飛快移開視線,臉色越發蒼白。
片刻後,又見她用力閉眼,像是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孟主事隨即皺眉:
“怪事。哪裡來的妖氣?”
這話一出,其他人也瞬間警覺。幾個支門弟子猶自懵懂,直到有人看向秋月的身後——
“尾巴!”年輕弟子尖叫起來,“她不是人,是妖異!”
彷彿點燃古怪的